26.深渊（第1 / 5页）

“没错，我们没有杀伤力。但是阿斯里尔的部队也要与其他种类的敌人交手。”

“那就继续走吧，我们还在这儿，我们没有受伤，而且我们现在至少可以看见了，所以接着前进，接着走吧，没有别的出路，只能沿着这个边缘走……”她朝深渊示意一下：“只有继续往前走，我发誓威尔和我会一直走下去，直到到达为止，别害怕，别放弃，别掉队。告诉其他人，我不能老是回头，因为我得看前面的路，我相信你们会紧紧跟上我们的，好吗？”

“是的，因为有些窗口我没办法关上。但我知道自己应该关上它们。如果它们敞开着会出事的，而且那么大的一个……”他示意了一下，不想往下看，“那是不对的，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我们在这儿很害怕!”

就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另一场谈话也在不远处进行着。骑士泰利斯正悄悄地与李·斯科斯比和约翰·佩里的鬼魂交谈着。

“上面的世界在哪儿？还有多远？”

“你说什么来着？”李说，“你说我们不应该走出去进入自由的空气？伙计，我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急切地盼望着能重新进入活人的宇宙中!”

“朋友们，勇敢些!待在一起继续往前走!道路是艰难的，但是莱拉会找到出路的。沉住气，开心点，我们会领你们出去的，别害怕!”

接着萨尔马奇亚夫人说话了，她清晰平静的声音在无边的黑暗中传得很远。

听了这番话，莱拉感到自己力量倍增，那正是夫人的真正意图，于是他们继续痛苦而费力地向前跋涉。

威尔想转身谴责他们，但莱拉抓住了他的胳膊，劝他说他们既不开心又害怕。

“威尔，”莱拉过了一会儿说，“你能听见风声吗？”

但是有一些鬼魂并不信任他们，他们紧紧地挤在队伍最后，两个孩子都感觉到冰冷的手扼住了他们的心和五脏六腑，而且还听见他们恶毒的低语：

“是的，我也一样，”威尔的父亲说，“但我想如果我们中那些久经沙场的人能设法保住自己的形体，我们也许就能站在阿斯里尔勋爵一边，投身到战斗中去。如果我们出现得是时候，也许一切都会不同。”

活人们时不时回头看看，看见那永无止境的死人队伍从他们穿过的那个裂缝中蜿蜒而出：母亲把婴儿的脸埋在她们胸前，年迈的父亲在慢慢地攀登，小孩子们抓着前面的人的裙子，和罗杰年龄相仿的小男孩和小女孩们保持着坚定和小心，人数非常多……他们全跟着威尔和莱拉，他们仍然盼望着，盼望着那自由的空气。

“鬼魂？”泰利斯说着，尽量掩饰住自己声音中的怀疑，却没能成功，“你们怎么打仗？”

小鬼魂点了点头。就这样，在震惊和寂静中，那一大队死人沿着深渊的边缘开始了他们的旅程。莱拉和威尔都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旅程的恐惧与危险将令他们终生难忘。下面的黑暗是如此深邃，将他们的视线朝里面拽拉，往下一望就会有可怕的眩晕感。他们尽量坚定地盯着前方，看着这块岩石，注意那个落脚点，留心这块凸出来的石头，避开那段松散的卵石斜坡；他们努力让视线避开深谷，但它牵引着、诱惑着他们，让他们禁不住要朝里面瞥——仅仅一瞥就会感到重心在倾斜，视线在游移，可怕的眩晕和恶心紧紧攥住他们的喉咙。

“你们凭什么领导我们？你们是孩子!谁给了你们这个权力？”

“能听见，”威尔说，“但是我根本感觉不到它。我跟你说，下面那个洞，它就像我切开的窗口，有同样的边，这种边有点特别，一旦摸过就永远不会忘记，我可以看见它在那儿，就在岩石与黑暗相接的地方，但是下面那个巨大的空间，跟其他世界不一样，它不属于任何一个世界。我不喜欢它，我希望我能把它关起来。”

“你们到我们的世界来是一个错误!你们应该待在自己的世界，等到死后再下来打搅我们!”

“你没有关上你打开的每一个窗口？”

“我们根本不应该来——在死人的世界里至少有一点儿光和一些同伴——现在却糟糕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