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断箭(第1 / 5页)
“在把你们俩留在死人世界的岸上时,莱拉和威尔不知不觉地做了一件事,一件女巫们从第一次做女巫时起就一直在做的事。在我们北方有一个地区,一个荒凉可怕的地方,在那里,世界刚刚开始之际就发生了一个巨大的灾难,从那时起那儿就寸草不生,没有精灵能进去。要成为女巫,女孩们必须独自穿过那里并把她的精灵留在身后。她们得经历磨难,但是那之后,她们就会发现自己与精灵并没有分离,像伯尔凡加一样,他们仍然是一个整体,而且他们可以自由漫游,去遥远的地方,见识奇怪的东西,带回知识。
“你们没有被分割开来,对吗?”
“对,”潘特莱蒙说,“我们仍然是一体,但那是多么痛苦啊,我们是那么害怕……”
“跟我来。”她说。
潘特莱蒙的精灵之心在身体里跳跃,但他什么也没说,直到他离开树下两个熟睡的少年足够远时才跟她打招呼。
“塞拉芬娜·佩卡拉!”他高兴地说,“你上哪儿去了?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嘘!让我们飞到一个可以谈话的地方去吧。”她提防着睡着了的村民说。
她拿起靠在玛丽房门口的云松枝,两个精灵变成了鸟——一只夜莺,一只猫头鹰——跟她一起飞过茅草屋顶,飞过草地,飞过山脊,飞向最近的轮子树林,大得像城堡一样的树冠在月光下看起来像银色的凝乳。
命运确如敲打铁楔,
并且总是把自己挤在中间。
——安德鲁·马维尔
两个精灵穿过寂静的村子,出没于阴影之中,以猫的样子轻轻走过月光照耀下的聚会地,停在玛丽敞开的房门外。
他们小心翼翼地朝里面一望,只看见那个睡着了的女人,于是他们退出来,就着月光又朝那棵遮风避雨的树走去。
塞拉芬娜·佩卡拉落在最高的一根树枝上,那里看起来很舒适,就在吮吸着尘埃的两朵花之间,两只鸟停在了附近。
“你们做不了多久的鸟了,”她说,“很快你们的形状就会固定下来,看看周围的一切吧,把这些景象都收入你们的记忆里。”
“我们会是什么?”潘特莱蒙说。
“这个答案你们会知道的,比你们想象的要早得多。听着,”塞拉芬娜·佩卡拉说,“我会告诉你们一些只有女巫才知道的女巫之歌。我能这样做的原因是你们与我一起在这儿,而你们的人类睡在那边。能做到这一点的是什么人?”
“女巫,”潘特莱蒙说,“还有大祭司,所以……”
它长长的树枝使芳香的螺旋形叶子几乎垂到地面。他们俩极其缓慢,非常小心地不弄响一片树叶或弄断一根树枝,穿过叶子门帘溜进去,看见了他们在寻找的东西:那个男孩和那个女孩,熟睡在彼此的怀里。
他们走过草地,靠得更近,用鼻子、爪子、胡子轻轻地触摸着两个熟睡的少年,沐浴在他们散发着生命气息的温暖里,但小心地不去惊醒他们。
当他们正在查看时(温柔地清洁着威尔渐渐痊愈的伤口,把一缕头发从莱拉的脸上拨开来),身后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
两个精灵立即毫无声息地跳转身来,变成狼:眼睛里闪着恶狠狠的光,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浑身上下都充满威胁。
一个女人站在那儿,月亮印出她的轮廓,不是玛丽。当她说话时,他们能清楚地听见,虽然她的嗓子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