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1 / 5页）

有关这一幕究竟是什么样的，我也要等到稍后通过我和米琪的摄像头才能还原这个情景，因为当时就连我也满脑子想的都是“惨了，怎么会搞成这样”。

我想不出什么理由拒绝它，于是就复制了一份视频，从中清除了一切可能将我识别为护卫战士的代码，然后通过信息流发给了米琪。“好漂亮呀！”米琪说。

威尔肯和格斯想办法把几个人从生物吊舱中心救了出来，爬上斜坡，来到一个和另外三条走廊交汇的岔路口，这几乎可以算是整片区域最腹背受敌的地方。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想袭击谁的话，这地方就是最佳地点。

“我能看看吗？”

电梯门开了，我走进去。在去往目的地的路上，我将米琪仍在处理的环境音频与示意图上我标注的推测动向进行了对比。不管这个东西是什么，它的移动速度都比我第一次推测显示的要快得多。我告诉米琪：“没时间撤退了，让客户找地方避险，尝试封锁区域。”

数据量很大，不过我可以创建一个查询，来排除所有操作命令和其他无关的内容。我必须建立一个直接的连接，将数据复制到我先前植入的额外记忆夹里，这就意味着我又要把右前臂武器端口周围的皮肤剥开一次。等到我做完这件事，剩下的事也就水到渠成了。我坐在控制台的边缘，面朝着门口，开始在后台播放《圣殿月亮的升与落》里我最喜欢的一集，借此打发时间。不过我还是保留了一个频道用来监控米琪和团队信息流。

米琪对阿本恩说：“堂·阿本恩，它离得太近了，我们得待在这儿，把门封上。”

有了这个界面，我就可以在不唤醒它们的情况下，复制它们的存储器内容。有人曾经想要命令它们删除所有日志（这样做会让这些挖掘机的保险失效，不过我猜既然这个设施的命运注定是倒塌在星球上，那挖掘机的命运自然也就没有人在意了），不过那个人不太走运，挖掘机只是把它们的日志扔进了缓冲区里，而缓冲区超时，在自动删除之前它们就被关闭了。

威尔肯和格斯终于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我听到她们在对评估小组喊话，让他们退到走廊上，赶快返回穿梭飞船。

我浪费了0.002秒的时间才把一段代码扔进米琪的信息流里，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响应另一个护卫战士。直到我来到地形观测舱的舱口，我才意识到话必须要说清楚，否则米琪根本就不理解该怎么办。我动作迅猛，冲过转角，沿着走廊朝电梯间奔去。“米琪，有个潜在的敌人正朝着你们的位置移动。确定方向，然后警告你的客户们，按这个顺序来。”

“不是的，林，我说的是这个。”米琪重新播放了这段音频，去掉了其中的通信音轨，这样人类的声音就小多了。它说的是环境声，我能听到空气系统的声音。我也能听到轻微的撞击声，就像心跳声一样快……不好，这下糟了。

米琪扩大了扫描范围，当它把所有注意力都转移到音频上的时候，其他感官都变暗了。它旋转着，想尽量扩大视野。我仍然能接收到人类信息流里传来的通信信息，听到格斯问：“这小乖乖在干什么呢？”

“这对话有什么问题吗？”他们谈的是一些防护配备不在原位上，我不明白米琪为什么会这么困惑。“我还在地形观测舱里。”

“怎么了，米琪？”阿本恩问。

结构图上显示这个设施使用过挖掘机（实地地形是半自动作业……然后我就记不清了，很明显我把这些知识从我的永久储存中删除了。不管怎么说，它们并不是机器人，只是地形系统的扩展组件）。挖掘机有它们自己的机载存储器，主要是供程序和任务使用，它们也有扫描功能，如果发现了什么，就会在日志里记录下来。我找到并且启动了它们的界面控制台，没错，挖掘机还在附近，就藏在地形观测舱下面，蜷缩在比我们的穿梭飞船大上3倍的储藏间里，没有母系统的控制，它们都处于非激活状态。

我没必要再看一遍我的推测图了。他们根本就不可能顺利撤到走廊尽头。这就是为什么人类不应该负责安保工作；情况变化太快了，他们不可能跟得上。

访问控制台已经关闭了，数据存储器也被完全移除，比起只进行一次系统删除，这样做要安全得多。但我也没打算去那里找线索。

电梯已经按照我的指示来到了生物吊舱，这是离小队位置最近的电梯口。门开了，我一出去就撞上一堵震耳欲聋的声音墙：有人在尖叫，有能量武器在开火。我沿着走廊跑过拐角。

跟着阿本恩走下斜坡的时候，米琪又把视频反复播放了几次。他们来到一个电梯间，但电梯内部不够大，不能让他们一次全部搭电梯走，而威尔肯非常理智地拒绝分头行动。在威尔肯的摄像头上，我看到了悬在空中的标记显示屏，上面有针对潜在生物性危害的描述符号；他们快过来了，我必须得快点儿行动。理想的情况是当他们检查完生物吊舱时，我就已经藏回了穿梭飞船里面，舒舒服服地看起了《圣殿月亮的升与落》。

“这个。”米琪听上去很困惑，又很担心。它给我发来一个音频片段。我听到人类们在通信频道上相互交谈，海瑞恩和伊吉罗在说话，格斯对此发表了几句评论。

“林——”米琪已经不再用人类的语气跟我说话了，而是直接给我发来了紧急援助请求，附带一份原始音频数据。我早就应该发现米琪不是一个安保机器人，它没有用于处理这种事件的代码，也没有人告诉过它紧急情况下应该怎么做，它根本就不知道怎么面对有活性甚至可能有知觉力的敌人。我来到了电梯间，但那个该死的电梯居然回到某个默认设定的位置去了。

我被打扰了，就暂停了剧集，把自己从控制台和那些处于沉睡中的挖掘机上解了下来。我知道他们小队还在生物吊舱中心那边（正在对生物基质设备进行物理评估，而且还打算重启控制台），所以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意义。“什么是不是我？”我问道。

在等待这个垃圾电梯回来的几秒钟里，我只能像个白痴一样站着，为了不浪费时间，我做了一次快速的分析，并且将分析结果与设施的结构图做了对比。我标记了米琪、人类们，还有那个敌人的位置，然后把图塞进了米琪的信息流里。米琪已经开口说道：“堂·阿本恩，有什么东西冲着我们来了。我们必须通过外面的走廊赶快回到穿梭飞船上。”它把我那张动态示意图发给了人类们。

我这边刚完事，米琪那边就问我：“林，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