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2 / 6页）

安全系统又失去了一道防火墙，主气闸也开始松动。我进入了飞船的控制信息流里，在所有气闸舱门内都升起了一股热浪，把除了手动控制器之外的所有东西都熔毁焊死了。我还想切断所有能够接入工程室的非人工通道，但为时已晚，驱动眼看就要失灵了，我们的引擎也开始循环关闭。传感器显示“帕利塞德”的飞船正在接近。飞行甲板上，舰长下达了两次命令，都是要求主武器开火，但主控电脑已经连接不到主武器了。竖井管道里的重力突然消失，困住了那些想手动接入系统的人类。舰长想要集合武装救援小队击退登船者，但小队中有一半都是强化人类，遭到先前针对强化设备的攻击之后，他们都已经不省人事了，另一半人则在与封死的舱门搏斗不休，门不开他们就不能进入防御位置。

“他们朝我们开火了？”曼莎问。

她看起来又生气又疲惫，这也正是我现在的感受。我发送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危险。”

“不是。是——敌人来袭了！”太迟了。通信频道刚刚被攻破了，正在接收敌人的代码。在我们头顶的飞行甲板上，舰长正大声叫人手动关闭信息流，有人扯开了面板，开始从里面取出零件。安全系统迅速进入了防御模式，隔离了生命维持与武器系统。我喊道：“现在赶紧离开信息流！”拉提希和李萍手忙脚乱地从耳朵上取下了接入器，我切断了与曼莎植入物之间的连接，并朝古拉辛的植入式强化设备周围扔出了防火墙。走廊上有两个强化人类倒在了甲板上，痛苦地扭动着，我也朝他们扔去了防火墙。这本来是安全系统分内的事情，但它现在正忙着对付那些指挥开启气闸锁并允许飞船减压的命令。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拉提希和古拉辛，正在包里找硬通货卡的李萍，还有舱门外面站着的船员，以及通信频道里那个声音。我突然感觉到我需要看看曼莎的脸色才能继续下去，于是我让穿梭飞船安保摄像头向下移动，对准她的脸。

飞行甲板上有人说：“怎么会——他们怎么可能——”

我问曼莎博士：“那之后呢？”

“好吧。”我回复道。这话听起来闷闷不乐，因为我确实生闷气了。

“我就是准备和你好好谈谈这件事。不过还是先等等，等我们到了一个没有监控的环境再——”她瞥了一眼船上的员工说道。

她不怕我。我突然明白过来，我就是喜欢她这样。她刚刚才经历了一场会给她造成创伤的痛苦经历，而我还在没事找事让她难过。有什么东西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这种感觉并不是我熟悉的漠不关心。

剩下的我都没听到，因为我捕捉到了炮舰的主控电脑发给人类舰长的警报。我们都已经接近虫洞了，敌人还在跟踪我们。船上的安全系统想要通过通信频道与飞船内部信息流建立连接，不过已经被我成功阻止。

曼莎转过身，双手揪住我夹克衫的领子，说：“不行。”

另一个人回答道：“这些该死的混蛋手上有我们的代码，所以才突破了通信防护层。”

“我们不应该给钱，也没必要给。”这艘飞船上的主控电脑很好奇也很友好，但它毕竟不是阿特，它可阻止不了我。我可以直接接管这艘飞船的安全系统，那些拿着令人垂涎的大型投射武器的人类连眼睛都来不及眨一下。我也可以夺走他们的武器，他们照样连眼睛都来不及眨一下。我真的很想这么做，结果我的想法不小心通过信息流泄露了出去。

帕利塞德手上有一大堆公司的通信代码，只要逐一试验，就能找出来哪个管用（就像我在米卢和特兰罗林希法港口的时候，只需要逐一试验哪个无人机操控密钥管用，就能成功接管安保无人机）。建立了连接以后，他们就把一个代码包发到了炮舰的信息流里来。这个代码包不是标准的恶意软件或者杀手软件，而是一种我以前从没见过的东西。它进入了炮舰的系统，目的是造成严重的驱动故障，关停生命维持系统，并且堵塞主控电脑的指挥系统。安全系统升起了防火墙，但敌对代码正在侵蚀它。

曼莎回答道：“不，没必要，我们给钱就是了。”

曼莎眯起双眼，说：“安保顾问不会为了控制一艘赶来救援的飞船，就让他们的客户卷入不必要的激烈战斗中。”她补充道，“因为那样太蠢了。”

“敌人还在穷追不舍。”我说。我自动站了起来，但无处可去。情况可能会急转直下。我对大型飞船之间的战斗一无所知，但是从警戒级别来看……“帕利塞德”应该不能通过通信频道发动代码攻击，对吧？在外面的走廊里，船员们都安静了下来，歪着头认真听舰长信息流里传来的声音。

我说：“我很冷静。不冷静是接管不了一艘炮舰的。”

“怎么回事？”拉提希问。

她歪着头，看起来更生气了。“我很清楚你是怎么回事。你很害怕，又受伤了，但你必须冷静下来，我们才能活着渡过这个难关。”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