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5 / 5页）

和阿特一样，她们明白做研究是什么概念，尤其是专利研究，所以她们也没有再往下追问我。拉米告诉我，她们计划在下一个周期内前往拉维海洛，还说塔会帮我提交一份私人雇佣凭证的申请。我跟她们商量好，在靠近穿梭飞船登船区入口的商场里见面，然后就离开了。我一走出监控区域，就恢复了那个安保摄像头的权限。

渐渐地，我的疼痛水平开始趋于稳定，我也恢复了一部分功能来调低疼痛传感器并且关掉痒感了。不过，我不能完全消除疼痛，得留下一部分提醒我自己，在我的有机组织再生完成之前，有哪些地方是不能动的。

我回到了阿特船上，蜷缩在我最喜欢的椅子上，和阿特一起看剧度过了接下来的三个小时，我也逐渐冷静了下来。阿特监控着中转环上的警报频道，以免有人发现了我的真实身份。但警报并没有响起。

这种感觉就像我被枪打成筛子之后躺在修复舱里一样，但这里又没有修复舱，所以没办法先关掉我系统里更高级的功能，等到修复完成之后再开启。我走进手术室之前就已经知道，这里的医疗系统无法调整我的疼痛水平，只是我没想到居然会疼得这么厉害。我也不能调整自己的体温，不过我并不冷，因为医疗系统控制着室温和手术台，让它们保持在一个让我感觉比较舒服的温度。修复舱就做不到这一点，我得承认这还是不错的。

“我早就告诉过你了。”阿特说。这是它第二次说这句话了。

“你们就按这个给我吧。”这一趟行程听起来应该不会超过一个周期。

我对它说好吧，随便吧。我不觉得它会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只给一个周期的合同份额？真的吗？”拉米惊讶地问道。

“我尊重你在射击和杀戮方面的专长，那么你也应该尊重我在数据分析方面的专长。”

她的反应说明我要得太少了，但现在再想改口已经来不及了。不过我确实需要给她们一个理由，来说明我为什么愿意以这么少的报酬接受她们的工作。我决定说出部分真相，在我看来这样会更好，“我需要去拉维海洛办事，所以需要一张去那儿的雇佣凭证。”

我的这点儿性能还不能访问或播放任何媒体文件，眼下只能躺在那里等待着我的疼痛水平慢慢调整过来。任何动作都能够刺激到伤口，引发疼痛。我真希望在一开始就执行第十六号计划，可以让这艘船陷入瘫痪，这是在统计学上最有可能成功的计划，如果它报复回来，我也不会遭受致命打击。现在看来，炸掉这艘船的第二号计划也挺吸引人的。我怎么会这么蠢，居然同意做手术！

我没理它。既然我没有被发现，那么是时候考虑计划剩下的部分该怎么进行了。现在，我的计划不光是调查采矿事故，还要确保我的新雇主们不要丢掉小命。

我重新上线后，发现我的性能只剩26%，不过这个比例还在缓慢上升中。疼痛环绕在我的膝盖和手肘处，疼得我根本无法忽视它。我身上有机部位在发痒，机液在往外漏。我不喜欢这样。

<a id="b1" href="#a1">[1]</a>塔：“塔塞拉”这种性别简称“塔”，相当于称“他”或“她”。

我又躺了下来，感觉到有机部位粘在温暖的手术台上——我身上又有另一个地方开始漏机液了。我告诉阿特，我知道怎么看搜索结果。

“为什么？”达潘问道，拉米用手肘碰了碰她以示警告，“我是说，虽然我知道我们没有权利过问，但是……”

医疗系统开始发出警告，阿特也说道：“你现在急着动有什么意思呢？手术期间，我在公共信息新闻资源库里，搜索了之前提到过的那段时间里与采矿有关的异常死亡的新闻。你想看看我根据调查得出的结论吗？”

没有权利过问？这话要是放在“奥克斯守护组织”之前，那可谓是破天荒头一遭。于是我又把一些真相脱口而出了，“我要去那里为另一位雇主做些研究。”

阿特在我的频道里晃来晃去，不过谢天谢地，它暂时还没有跑过来跟我说话。等我的性能恢复到75%，我就想试着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