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炮弹车厢（第1 / 2页）

确实，如果水面面积为五十四平方英尺，那么三英尺深的水该有一万一千五百磅重；但是，根据巴比康的估计，哥伦比亚大炮里聚集的气体膨胀足以撑起这个另外增加的重量；而且，撞击会在一秒钟不到的瞬间就释放出所有的水，那么炮弹即刻就恢复了它的正常重力。

“那好吧！在我看来，我们应该在制作的东西里加上一点艺术，这样会更好些。你知道那个被称为‘婴儿推车’的印度戏吗？”

“连名字都没听说过。”巴比康回答道。

“这我倒不觉得奇怪，”米歇尔·阿尔当接着说，“那你不妨听一听，在这出戏里，有一个小偷，在他挖一所房子的墙洞时，琢磨着到底是挖一个竖琴形的、花朵形的、小鸟形的还是古坛形的墙洞。那么，巴比康老兄，你告诉我，如果你是陪审团成员的话，你会不会判这个小偷的罪？”

大炮俱乐部的主席答道：“毫不迟疑地判他破坏墙壁偷窃罪。”

“而如果是我，会判他无罪释放，巴比康老兄！这就是为什么你永远无法理解我的原因！”

著名的哥伦比亚大炮铸造工作完成之后，公众的兴趣又立即转向炮弹，即这个注定要把三位大胆的冒险者运到空间的交通工具。谁也没有忘记，米歇尔·阿尔当曾在他9月30日的电报里，要求对委员会成员决定的图样进行修改。

巴比康主席原先以为炮弹的外观不是很重要，他这样想自有他的道理，因为，几秒钟内穿越大气层之后，接下来的旅程将在完全真空里进行。委员会为此才决定用圆形，这样炮弹就可以随心所欲地自转。可自从人们把它当做交通工具以来，那就另当别论了。米歇尔·阿尔当倒不担心旅途中会碰到松鼠那样的遭遇；他希望上升时能头上脚下，就像坐在气球吊篮里那样有尊严，当然速度要更快一些，不过可不要一连串地翻跟斗，那样太不成体统了。

于是新的图纸被送到奥尔巴尼的雷布德维尔公司，并要求能尽快造出来。被修改过的炮弹，于11月2日铸造完毕之后，立即通过东方铁路运送到了乱石岗。10日，它完好无损地抵达目的地。米歇尔·阿尔当、巴比康和尼切尔焦急万分地等待着这个“炮弹车厢”，他们三人将乘坐这个旅行车飞到太空去发现一个新大陆。

应该说，那真是一个美妙的金属制品，一件给美国人的工业才能带来无比荣耀的冶金产品。人们还是第一次提炼出这么多的铝，这可被视为是一个奇迹。这枚珍贵的炮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看到它顶着一顶圆锥形帽子气势凌人的模样，人们不由得把它当做是像胡椒瓶那样坚固的塔楼，中世纪的建筑师们往往把这种塔楼安置在城堡边角上。只不过缺少了几个枪眼和风信标罢了。

“我以为会从这里面走出一个手持火枪、身着铁甲的士兵呢。”米歇尔·阿尔当大声说道，“我们将像封建时代的诸侯一样坐在里面，如果有火炮的话，我们还可以抗击所有的月球军队，要是月球有军队的话！”

“我甚至不打算理解你，勇敢的艺术家。”

“可至少，”米歇尔·阿尔当继续说，“既然我们的炮弹车的外形美中不足，那总得允许我按我的意愿，用与‘地球大使’身份相称的一切豪华来布置它的内部吧！”

“关于这一点，正直的米歇尔，”巴比康答道，“你可以随心所欲地去做，我们让你自由行动。”

大炮俱乐部的主席在想到美观之前，首先想到的是实用，他发明的减少后座力作用的装置已被很巧妙地安装上了。巴比康不无道理地认为，没有一个弹簧足以减少冲击力，因此，当他在斯克斯瑙树林进行那次有名的散步时，他终于巧妙地想出了一个解决这个大难题的方法。他打算用水来完成这个任务。以下是他的方法。

炮弹里得装满三英尺深的水，水面上浮着一个绝不漏水的圆形木板，它一直紧贴着炮弹内壁、轻轻上下晃动。旅客们的位置就设在这个“木筏”上。至于那大量的水，它们被一些平放的隔板隔开，在炮弹发射时，这些隔板会被冲击力一层接着一层地撞碎。每一层水，从最低层到最高那一层，通过一根根水管冲向炮弹的上部，这样就起到了弹簧的作用，而那个圆形木板，本身也装有一些功率超强的弹簧，只有在各个横板被层层冲破之后，才碰撞到弹簧底部。当然，大量的水全部冲出去之后，乘客还是会感觉到一阵强大的反冲力，但那最初的冲击力应该差不多都已被那大功率的弹簧所消耗。

“这样说来，你喜欢这个交通工具了？”巴比康问他的朋友。

“喜欢！当然喜欢！”米歇尔·阿尔当用艺术家的眼光审视着它说，“惟一不足的是，它的外形还不够苗条，它的尖角不够优美；要是能在上面再装一个水纹形的金属丝做的羽饰，譬如，安一个吐火兽、一个宽嘴怪兽、一条拍着翅膀张着血盆大口的火蛇该多好……”

“那有什么用？”巴比康说道，他那讲求实际的头脑对艺术美毫无感觉。

“有什么用？巴比康老兄！哎呀！既然你问得出来，恐怕你是永远也理解不了的。”

“说说看总可以吧，正直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