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第2 / 2页）

博士扔掉了几个没有用的东西，比如空酒瓶、装过肉的空箱子，他终于按计划把气球维持在了更加合适的地方。凌晨四点钟，第一缕阳光照亮了塞戈——这个班巴拉的首都。该城很好辨认，因为它由四个城区构成，这里有摩尔人的清真寺，以及来来往往的渡轮，将乘客运往不同的地区。但是，底下的居民既没看见他们，他们也没来得及仔细看这些居民。他们径直向西北快速飞去，博士的担忧也渐渐地平息了下来。

“以现在的风向和速度再飞两天，我们就能到达塞内加尔河。”

“那我们是不是就到了友好国家？”猎人问道。

“还不完全是。严格地说，如果维多利亚号最后不听我们使唤的话，我们就可以到达法国的领地！不过，但愿气球还能再维持几百英里，那样，我们就能毫不疲劳、毫不害怕、毫无危险地一直飞到西海岸。”

“那时旅行就结束啦！”乔说，“唉，真倒霉！要不是想讲讲我们的故事，我永远也不想着陆！您认为人家会相信我们的叙述吗，主人？”

弗格森说得没错。这群蚱蜢黑压压一片，足有几英里那么宽，它们嗡嗡地来到这里，将它们巨大的阴影投射到了地上。它们是数不清的蚱蜢军团，人们给它们起了个学名叫做“蝗虫”。在距维多利亚号100步开外的地方，它们一头扎进了这个青翠的地区。一刻钟后，蝗虫又飞了起来，这样，旅行家们又远眺过去，只见树木、灌木丛全都光秃秃的，草场犹如被割过一般，倒好像是寒冬让这片田野变得如此荒芜。

“怎么样，乔？”

“不怎么样！先生，这的确很稀奇，不过，也很自然。一只蚱蜢微不足道，几十亿只蚱蜢在一起可就力大无穷。”

“这可真是下了一场可怕的雨，”猎人说道，“比冰雹的摧毁力还要可怕。”

“而且，预防根本不可能，”弗格森回答道，“有时，人们曾想用烧毁树林，甚至庄稼的办法来阻止这些昆虫的光临。但是，虽然前面几批扑到火中被烧死，可是火也被它们扑灭，后面的就会畅通无阻。幸运的是，在这个地区，有一种办法可以补偿它们带来的破坏：当地土著居民大量捕捉这种昆虫，然后心情愉快地将它们吃掉。”

“谁知道呢，我正直的乔？总之，事实永远是无可争辩的。成千个证人看到我们从非洲的一边出发，成千个证人也会看到我们到达非洲的另一边。”

“在这种情况下，”肯尼迪回答道，“要想说我们没有飞越非洲那可不是容易的事！”

“啊！塞缪尔先生！”乔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以后我会时常怀念我的宝贝金矿石！它们可会给我们的故事增加分量，使我们的叙述更具真实性。每位听众发一克金子，那肯定会有一大群人围着我，听我讲故事，甚至崇拜我呢！”

“它们是空中的虾，”乔说道，很后悔没能品尝一下这种昆虫，按他的说法，“这是为了长长见识。”

临近傍晚时，气球下面沼泽地多了起来。森林让位给孤独的小树丛；从河的沿岸，可以分辨出几块烟草田和长着刍草的洼地。这时，在一个很大的岛屿上出现了热内城，还有城里土清真寺的两个尖塔，城墙上成千上万的燕窝发出了恶臭。房子间探出来猴面包树、金合欢树或椰枣树的树梢。即使在夜间，城里也很热闹。热内的确是个商业城市，它供给着廷巴克图的一切需要。在河上航行的小船、在树阴下行进的沙漠商队，它们都为廷巴克图运送着各种各样的商品。

“要是不会耽误我们行程的话，”博士说道，“我肯定会试着降落到这个城市。这里肯定有不止一位阿拉伯人到过法国或英国，对他们来说，我们这种旅行方式或许不会使他们感到陌生。不过，这样有些不够谨慎。”

“我们下次旅行的时候再参观这里吧。”乔笑着说道。

“此外，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我的朋友们，风有些向东吹。这种机会可不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