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 潜入蚁群（第3 / 5页）
一旁的王腾这时在一地零碎的物品中找到了一样东西，这是一个装有速冻剂的罐子。他说道：“李耀杰，你确定一下没有线路的范围。”
可就在肖恩奋力一脚踢出那块钢板的时候，显示屏上的数字出现了几次闪烁。
他同时在想，“狼蛛与红火蚁”这个组织的目的看起来的确是能让各个宇宙中的人类世界更加稳定和谐，可是他难以忍受失去自由意志。反过来说，人所拥有的自由意志，本身也是被外部环境、遗传基因等一些内外的条件塑造的。拉康所说的镜像理论，的确可以看作人格形成的必经之路，然而我们真的是通过他人来认识自己吗？在陈羽看来，更准确的说法是“我们通过他人和其他一切事物来不断塑造自己”。他想到了佛教说的“无自性”。然而，他又希望能够接受基督教关于“自由意志”的理论。如果我们被“狼蛛与红火蚁”这个组织控制，那么瓦解这个组织就能重新让人们获得自由意志。如果按佛教所说的“无自性”，一切因缘而起，那么即便从不存在这个“狼蛛与红火蚁”组织，人们依旧是被塑造、被改变。这是永恒的二律背反，想来想去，只有道家哲学能完美地打破这个二律背反——天人合一！
当看见火苗越过了泡沫的界限，开始往上蹿的时候，他们都吓得浑身僵硬，生怕烧到触发装置。肖恩立马拿来了地上的一块钢板，横着插在泡沫上方，将已经往上蔓延的火焰阻隔开来。这一片泡沫很快就燃烧殆尽，肖恩将那块钢板扔到一边，看着显示屏上仍然在倒计时的数字，还剩下一分二十秒。他上前猛然一脚，将这一小块钢板从大门上踢了下来。他们终于打通了一个五十厘米宽、三十厘米高的小缺口。
想着想着，他睡着了，直到第二天，他被一声女人的尖叫声吵醒，整个人瞬间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当他睁开眼，看到是赵璐，她就像是恐怖片里见到鬼的女主角一样，陈羽知道自己的突然出现吓到了她。
“菩萨保佑！”王腾说着，点燃了火，所有人都凝视着这团在冷冻的泡沫上迅速燃烧起来的火。一开始，火苗非常小，几乎就要灭了。艾琳娜从旁边拿过一瓶杀虫剂，对着上面连续喷洒。火苗遇到杀虫剂，瞬间蹿了起来，没几下整团泡沫就烧了起来。
王腾最后关上了舱门，肖恩开动了飞船，整座飞船从启动到起飞用了大约六秒的时间。最后三秒，飞船如鹰隼一样蹿出，加速度在一秒内就到达了顶点。
他们在夜空下，悄悄地来到了这里的陈羽居住的地方。这里的陈羽很可能已经死了，而眼前的这个陈羽，正打算在人人都已熟睡的后半夜进入这个似曾相识的家。
他们一路狂奔，冲出了这条地下隧道，大约还剩下二十五秒。他们按照原路，在一片荒原上朝着不远处的飞船跑去，当他们抵达飞船时，还剩下九秒。
当他来到门前，还是犹豫了一下，毕竟此时是后半夜，他觉得这么敲门总有点儿不太好。但是为了任务，他还是得将眼前这个熟悉的环境当作第一次见到，里面的人只是和自己的妻女很像的人，如此而已。
艾琳娜爬出来之后，还剩下一分钟。接着是陈羽，艾琳娜站在外面，只用了三秒钟就将他从洞口处拉了出来，接着是肖恩、王腾和李耀杰。李耀杰出来时，看见显示屏上的数字是三十七秒。他站起身来，估算还有三十三秒。接着，他们将要在这半分钟的时间内回到飞船上，飞离这座赫尔墨斯岛。
“别怕！”陈羽说道，“我不是鬼！”
“小心点儿！如果触发机关，我们就死定了！”李耀杰说道。
“你已经死了！”赵璐说道，“你是谁？”
李耀杰对着手机，在门上大致比画了一下。接着，王腾拿着罐子走上前，在李耀杰划定的范围内喷射出一种速冻的白色泡沫，接着，他们就看见被喷到的地方迅速呈现出一层霜冻，他们都感觉到一股冷气扑面而来。然后，王腾拿出了打火机，准备将这层冰冻的泡沫点燃，如此一冷一热，就能将这一块钢板卸下。
“我是来自另外一个宇宙的陈羽，所以我是活人。”陈羽说道，“听我说！镇定，你没有发疯，我是活人，你看我有影子！”
因此，他决定还是下楼绕到外面。和王腾一样，他顺着排水管一直爬到了阳台，从阳台那里翻了进去，一点儿都没有惊醒屋内正在熟睡的人。他戴着夜视镜，看着这一切颇为熟悉但又有些不同的景象，比如这里客厅的桌子类型和摆放位置与自家不同，他自己家中的圆桌是放在中间，而这张方桌则是一面靠墙。可冰箱上都有一块圆形的磁铁，磁铁上挂着一只穿裙子的布偶猴子。
艾琳娜立即趴下身来，顺着这个小洞一点点地往外挪。李耀杰通过手机，看见最下端的线路还是受到了冷热的一些影响，但所幸还没有断，依旧保持着电路畅通。
他来到了卧室，看见卧室的床和柜子的位置与自己家中正好颠倒，不过他记得在多年以前，卧室里的摆放和这里一样。透过夜视镜，他能清楚地看见睡在床上的是自己的妻子赵璐，她看起来好像老了一些，熟睡中的她时而会翻个身。陈羽见了，心里颇为感慨。他又来到了陈苗苗的房间，看见她正在熟睡中，被子盖住了半张脸，一只手放在外面。他预料得不错，这里的陈羽已不在了。
李耀杰用手机扫描了一下，说道：“艾琳娜，你个头最小，你先出去！”
他回到了客厅，躺在客厅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窗外。当他接了这个任务一直到此刻，都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即便是艾琳娜曾经告诉他关于潜行者的事情，那是在另一条与此平行的时空线当中，他不知道在潜行者之外，还有没有另一条时空线，他在执行另一项任务。如果是，这就成为一种非常古怪的闭环，他在同一个时间段内可以完成无数次的任务，而彼此又不知道，这是非常有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