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2 / 4页)
“我会说到的。”雅努斯抬起一只手打断了大卫的话,“我被困住了,而且孤身一人。我的搭档死了。让我惊讶的是,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她。复活几乎是套标准化了的技术。通过亚特兰蒂斯基因发送出的死亡信号,是不可能伪造的。它必须如此,想想看,醒过来发现你自己变成了两个人,那会造成什么影响。我起初试图强制将她复活,欺骗系统让它相信她死了。真正的死亡信号当时被发送到了南极洲的飞船上,阿瑞斯把它给删除了。我的全局构想是,对我这一台计算机伪造出她的死亡信号,然后让她在最靠近岸边的那部分船体里复活——这样她就能逃出去,然后有希望阻止阿瑞斯。我试过了所有的办法,我失败了。不过,一万三千年后,我在某种意义上成功了。1918年,帕特里克·皮尔斯把他垂死的妻子和她肚子里的凯特放进了管子里。计算机之后肯定是执行了复活程序,但那孩子无法像复活程序中的胎儿那样发育成熟——它被母亲的身体限制住了。但一旦从母亲身体内被取出来,那个孩子,凯特,就开始长大。现在看起来,她的记忆开始回归了。那些来自我搭档的记忆一直沉眠在凯特的意识里,太让人惊奇了。”
“南极洲。”
“很好。那我就这样说吧:我们发现所有人类都通过这个量子实在互相联系在一起。我们社会中有些成员间的这种联结特别强,他们甚至能利用这种联结来进行远程通信。”
“是的,阿瑞斯正在那儿等着我,他开枪杀死了她。当然,他事先禁止了我们两个人在南极洲的复活,他早有计划。他也向我开火了,击中了我的胸部,但我跌跌撞撞地逃进了传送门里,然后在直布罗陀的登陆艇的另外一块碎片里出来了。”
“嗯,不知道。”
大卫转动着脑筋。是的,在他第二次复活的那个房间里,有一件被破坏了的衣服:“地上那套衣服。”
“好吧。你们称之为亚特兰蒂斯基因的那套基因技术实际上有好几个功能,和复活这个问题关系最大的功能是把人体发出的辐射编码,变成一股数据流。每个人的身体都会发出辐射。亚特兰蒂斯基因把这些放射性同位素发出的辐射变成了一幅细胞水平的蓝图——人们的身体的一个记录,包括你大脑中储存着你的记忆的那些细胞,持续备份直到你死去的那一秒钟。”
米罗点点头:“这就是你们教给我们的创世故事。”
“多利安第二次杀死我之后,我是在直布罗陀的飞船里复活的。这又是?”
“我们把这个将所有人类联系在一起的量子实在称为‘起源实在’。探索它是如何出现的,我们是如何出现的,是我们最重要的工作。我们把这个问题称为‘起源之谜’。我们相信,起源实在对整个宇宙都有影响,它是人类意识的源头,也是意识的最终目的地。”
“我们的故事就是在此产生交集的,威尔先生。当复活飞船到达的时候,四万年前,我们已经给人类注入了亚特兰蒂斯基因。阿瑞斯对此非常感兴趣,他在地球人身上看到了一个机会,一个建立一支新的军队,用来向我们的敌人发起反击的可能。他坚持说,亚特兰蒂斯基因把你们也置于了危险中,让你们也成为我们敌人的目标,他说服了我的搭档。她背着我跟他合作,修订了基因疗法,想找出增强你们的求生能力的途径。我观察到了一些变化,起了疑心。我知道你们这个种族进步得实在太快了,不过我们之前当然从没对别的种族进行过这样的干预,所以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正常的。而且我从没想到过她会背叛我,但我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做——罪恶感,为了她在我们的家乡做的一件事,那个行动导致了我们的灭亡。”
“你知道量子缠结吗?”
雅努斯点点头:“那是我的。当我逃进那一截飞船之后,我的第一步行动就是封闭登陆艇和南极洲之间的传送门,来保护我自己。然后我成功地爬到了一根管子里——你复活时看到的那几根管子之一。我被治好以后,就开始理清状况。我的处境非常糟糕,我发现自己身处其中的这块船体残片现在处于深水之中,远离海岸。如果我从里面出去,我游不到上面就会被淹死,而且我没法复制出一个氧气瓶来。”他瞥了大卫一眼,“我给你复制出那套伊麻里的上校制服要简单多了。”
大卫举起一只手:“好了,你把我搞糊涂了。我承认,我对什么是量子实在完全没有任何概念。”
“你是怎么——”
“然后我们有了一个发现,它改变了我们的认识,让我们开始质疑之前的理论。我们发现了一个量子实在,一个亚原子的存在,弥漫于整个宇宙中。这是在我们的存在问题上最重要的发现。起初主流意见认为这个量子实在只不过相当于又一个宇宙常数,我们的宇宙中它必须存在,人类形式的生命才能出现。但我们中有一部分人开始更深入地探究这个谜团。在千万年的研究实践之后,我们学会了如何接触这个量子实在,但我们撞上了一堵墙——”
“不。实际上我完全相信。继续。”
“什么——”
“威尔先生,你是不是觉得很难相信这些?”
“那是另外一个故事了。在地球这里,阿瑞斯找到了他需要的东西:能最终创造出他的军队的基因疗程。他想要破坏登陆艇,把我们也一起干掉——在直布罗陀近海发生的事情就是他干的,船被炸成了好几块。我们认为他的下一步行动将会是占领我们的深空飞船,他需要它来运输他的部队。我把深空飞船锁死,不让任何人从登陆艇或者南极洲到那边去。我还设置了一系列的警报和反制措施,但我们在直布罗陀近海的飞船很快就解体了,我的搭档被摔昏了。我把她抱起来,带着她去了我唯一能去的地方。”
大卫心中闪过那些他和凯特共同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