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 / 4页)
进化无可避免。
傻瓜才会与命争。
“我们不只是在跟瘟疫战斗。”马丁低声说,“我们还在跟那些把瘟疫视为人类的下一步或者是一个全新起点、不希望出现治愈瘟疫的办法的人战斗。”
凯特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好。
马丁转过身,带凯特走出了这个房间,回到医院的主厅,然后通过另一个出口走进了一个小房间。这里之前肯定是厨房,但现在是个实验室。半打科学家坐在凳子上,操作着放置在钢桌顶上的设备。他们望向凯特,然后一个接一个地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开始发呆,互相压低声音交谈。马丁用一只手臂搂住她,歪过头对她耳语:“继续走。”他边说边带着凯特迅速穿过厨房,然后在厨房后的狭窄走道边上的一扇门前突然停下脚步。他往门旁的小控制板上输入了一串密码,然后门嘶嘶作响着打开了。他们踏进门里,门随即严丝合缝地关上了。马丁伸出手来:“样品。”
马丁没有继续往房间里面走:“这里就是剩下的幸存者——他们在营地里制造了不少麻烦。”
这个拥挤的房间里关着的幸存者至少也有一百来个,也许更多,可房间里却是一片死寂。没人走动,每个人都站在原地,用冰冷、毫无感情的眼神盯着凯特和马丁。
马丁用低沉的声音继续说道:“他们的身体没出现任何大的变化,至少我们没看出来。但他们大脑神经的连接方式和之前那些人一样发生了变化,他们变得更聪明了。跟那些退化者一样,这种效应的程度也因人而异,但有些人显示出的解题能力简直是高得爆表了,有些只是比原来略强。还有另外一个现象:同情心和同理心出现了减弱。程度同样因人而异,但所有的幸存者都显示出社交能力大幅度下降。”
就像要为他的话做注脚似的,房间两边的人群都分开了,露出他们身后墙上写着的红色字母。他们用血写下的文字。一边墙上是:
兰花素无法制止达尔文。
凯特用手指触摸着口袋里的塑料样品管。马丁只告诉了她一部分故事——只是为了获得他想要的效果。她突然问道:“为什么这次瘟疫产生的效果有所不同?为什么它没像1918年的时候那样?”
马丁走开几步,跌坐进一把椅子里。椅子旁边是一张破旧的木头桌子。这里一定曾经是饭店的经理办公室。这房间有一个小窗,能看到外面的场地。桌子上到处都是凯特不认得的仪器设备。墙上挂着六块大型计算机显示屏,上面显示着地图和图表,有块显示屏上正滚动着一行行文字。文本无始无终,就像是股票市场里的滚动新闻。
马丁揉了揉太阳穴,翻动着文件:“瘟疫的后果和过去不同是因为我们和过去不同。人类的基因并没有变化多少,但我们大脑的运行机制跟一百年前相比已经大不相同了。我们处理信息的速度更快了,我们每天花大量的时间阅读电子邮件,观看电视,从因特网上狼吞虎咽各种信息,智能手机从不离身。我们知道,生活方式、食谱甚至是精神压力都能影响基因的活化表达,后者会直接影响病原体对我们的作用。我们发展到今天的这个程度,可能正是设计亚特兰蒂斯瘟疫的人所一直期待的时刻。这种瘟疫被创造出来似乎就是为了这一时刻,这一人类大脑成熟到能够被派上用场的时刻。”
“派上什么用场?”
兰花素无法停止进化。
兰花素无法阻止瘟疫。
在房间另一边,另一个幸存者写下的是:
亚特兰蒂斯瘟疫=进化=人类天命
隔壁的墙上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