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4 / 5页）
“保罗，你看‘特别公寓’的每个水下公园和游乐场都如此雷同，难道你就想不出什么有意思的点子？”说这话的人是耶布耶布家族的族长，对于如此醉生梦死的生活他似乎并不得意。其实也难怪，水猿人不吸烟，又对酒精不感兴趣，实在没有什么可以让它们迷恋的东西。保罗很自然地想到了地球上那些可以让人类疯狂的植物。
“渎职，涉嫌严重渎职，导致火星联邦政府主要军力的消耗殆尽和近七千名军人丧命。另外就是首相已经签发了‘关于在人民和联邦政府内部进行清理残余再生人的命令’，所以赫诺丝部长将您安排到古拉格城堡其实是最好的选择。”
作为尝试，保罗找到了负责与地球贸易的古拉格管委会商贸局长，他同时也是保罗私人贸易公司的地下负责人。他向商贸局长提出是不是可以让地球人提供一点儿可以供医疗使用的类吗啡药物。开始商贸局长并没有理解保罗的意思，十分肯定地拒绝了保罗。
“什么罪名？”惊魂未定的保罗问。
第一层圆环建筑内其实也由内外两层环形建筑紧密组成。外层是无水的干燥生活区，也会有部分为水猿人服务和承担管理义务的火星官员居住；内层是完全仿照木卫二的水猿人生活区，填满了高度含氧的清洁淡水。也就是从水猿人生活区开始一直往里都是这样的环境，虽然火星人类需要潜水装备才能进入，但对水猿人来说却是再适合不过了。
保罗没有再继续询问下去，他明白妻子如此安排其实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只不过接下来的生活，保罗可一点儿准备和头绪都没有。
建成伊始，这个巨大的“特别公寓”只有耶布耶布家人及其亲属在此居住。保罗穿着潜水服进去过一次，只感觉走进了一个巨大的人造大海当中。夜晚来临的时候，他就像一条美人鱼一样可以攀到圆环建筑的顶端休憩，并躺在长椅上看星星。后来耶布耶布让保罗在这里设立了一个专供超市，不计成本地用木卫二和地球的商品将其填满。当拥有“特别公寓”居住权的水猿人可以在这里以极其低廉的价格得到木卫二没有或极其稀少的物资时，“特别公寓”终于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内委部安全处，包括拔共在内的高级官员都在调查之列。”帕德尔克放下叉子，端起咖啡喝了几口，说话很谨慎，“我觉得‘天元’号的高级官员有可能被起诉，毕竟要有人替Xorazm计划的失败负责。”
耶布耶布在“特别公寓”的第一层拥有一套最大的水下别墅和个人两栖快艇。他的妻子们没有工作，但请了上百名为他们工作的火星人。他们甚至把整个木卫二的家族都弄进到了这里，直到木卫二在一年后发布停止移民火星的命令为止，“特别公寓”里居住了分属三万多个家庭的十二万人，几乎都是工作在火星的水猿人。
公冶信长没再说话，他很快就投入到了工作当中。于是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这位经验丰富的工程师组建了一支只有他自己才能使用得当的队伍，在古拉格城堡西侧广袤的火星荒野中开始修建一个两百公顷的小型木卫二新城，保罗称之为“特别公寓”。与此时，他的贸易办公室同时成立，开始为工程提供资金保障。
好在耶布耶布对他非常客气，当天就请他品尝了古拉格最有特色的百家宴，还邀他参观了洛维茨基镇的新街景。在这之后，耶布耶布的秘书，一个年轻的水猿小伙子带着保罗来到管委会后勤处的办公室，告诉他以后他将在这里工作。
虽然最终开始营建的“特别公寓”小于保罗的规划，可运用的资源却要高得多。首先他们几乎调动了一个由上百万民工组建的队伍，而负责为这支队伍服务的人员就高达三百万人。也多亏秘密找到的地下重氢矿足以支持工程的开销，否则在古拉城堡之畔做如此大规模的开发不可能不惊动木卫二。
这次接见保罗的就是耶布耶布。不过实事上对于水猿人保罗有种天生的认识困难症，在他眼中似乎所有水猿人都长得一样。如果说有区话的也许有两种：水猿男人和水猿女人，高矮胖瘦成了最直观的识别方式。至于长相么那就没什么好说了，因为在保罗看来他们根本没有区别。
由于耶布耶布和姬格的关系笃实，所以“特别公寓”虽然并非保密却也没人前来深究，再加上保罗夫妻的苦心经营，仅仅用了一年半的时间，这个号称“小木卫二”的“特别公寓”就建成了。
“谁负责他们这个案子？”
这么多人的生活成本支出无疑是巨大到令人咋舌的一个数字。可耶布耶布好像从未将此放在心上，他只不过把出口到木卫二的一部分商品变成了供养“特别公寓”的资金而已。对此火星政府并没有人提出异议，因为他们也都是既得利益者。再加上保罗的贸易支持，火星上的水猿人住得像在天堂一样。
中午吃饭的时候，保罗问帕德尔克他们第一时间把自己接了出来，那“天元”号的其他人会怎么样，是不是真的会被起诉。帕德尔克摇了摇头，无奈地告诉保罗太准确情况他不清楚，不过通过内部系统目前披露的公共消息来看，保罗因涉及触犯安全保卫部的条例被调往古拉格城堡接受调查，其他舰上的人皆被软禁，一直待在刑天堡航天中心的一个秘密所在。
与地球人类似，水猿人在得到几乎如此舒适生活的同时，开始在精神上寻找刺激。他们求助于保罗，询问是否能改变无聊至极的生活，使之变得有些趣味性。
“真是先下手为强啊！”保罗感慨着点了点头，发现威特莫巴的手段其实与自己想的并无二致，只是谁先使用的问题罢了。和帕德尔克交流了一会儿，保罗觉得面前这位保卫干事其实是非常尊敬妻子的一个人，对自己的礼遇自然也缘系于此。只是他办事不甚变通，一味胶柱鼓瑟的做法让保罗有些不认同。
二十天前，也就是保罗带着三千战舰前往地球的时候，古拉格城堡管委会的第一主席还是听命于首相威特莫巴的布鲁斯。就在姬格从火星代表升职至火星总督的当天，一直在姬格身边担任秘书工作的水猿人耶布耶布被姬格任命为古拉格城堡的新任第一主席，同时改组了古拉格城堡警察局，甚至还特意从木卫二调集了一队特别警卫。
当公冶信长带着保罗前往“特别公寓”参观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首先映入保罗眼中的是个巨大的圆环状建筑，大到他如果不看设计图，几乎不能从任何一个角度看出这东西是圆的。圆环状建筑里面还套着两个小一点儿的圆环，就像三个同心圆一样把两百公顷的圆形分成三个区域。环与环之间灌满了纯净的淡水，使整个“特别公寓”变成了个巨大的、套着三层圆环的水族箱。
自己难道也会是他们中的一员吗？想到这里保罗不禁打了几个冷战，他忐忑不安地随着帕德尔克来到古拉格城堡卡拉干达大区的索洛维茨基镇，这里是卡拉干达大区的中心镇，亦是卡拉干达大区的区管委会和古拉格城堡中心管委会的所在地。所谓中心管委会，其实就是整个古拉格城堡的最高管理机构，由第一主席担任整个古拉格城堡负责人。
“特别公寓”顶部是半圆形的有机玻璃顶，这一点与火星上的任何建筑都不同，耗资自然也更巨大。这种特制的有机玻璃可以良好地将生活区与火星恶劣的环境隔开，并采用专用的智能系统控制“特别公寓”内的温度、湿度、含氧量以及光照等舒适度，使之完全适合水猿人的需要。
他只知道古拉格城堡拥有在册居民近两千万，是整个火星的产业中心。这里的重工业、劳动密集型产业以及加工业和采矿为主的第二产业极为发达，大量出口矿产、机械设备、轻工业商品和压缩电力制品到木卫二。不过由于来这儿的劳工几乎都是囚犯、政治犯及其家属，所以整个古拉格城堡的人工成本极为低廉，几近于奴隶状态的他们几乎谈不上什么人格、尊严或权利，所有的奉献都只是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