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你，只需要你自己（第1 / 3页）

你花了一点儿时间才能回应。

石头。他的胳膊变成了石头。不过，多数都已经消失了，而那个断臂是——

“如果你想杀我，我可以理解。”你最终吃力地说。然后你舔舔嘴唇。咽下口水。然后恶狠狠吐出后面那句话。“但首先，我要先把我丈夫杀掉。”

“而且我一直很忙。”现在埃勒巴斯特抬起右臂。它中途突然就没了，从前臂中段开始。他上半身没穿任何衣服，所以你可以清晰地看出发生过的事。他的身体已经所剩不多，失去了好多个部分，而且他身上有血腥味、脓臭味，还有尿液和烤肉的味道。但胳膊上的伤，却不是他从尤迈尼斯的大火中遭受的，或者说至少不是直接遭受。他的断臂末端扣着某种坚硬的棕色物品，绝对不是皮肤：太硬，能看到的组成部分，质地也太像石灰岩。

埃勒巴斯特发出一声嘶嘶响的叹息：“为你的另外两个孩子。”

“安顿下来了吗？”

如果隐藏自己的一切也算自由的话。“是的。”

“结了婚。曾有两个小孩。”埃勒巴斯特沉默了。他脸上有那么多烧黑的伤口，还有石灰质的棕色石头，你看不出他是在微笑，还是在皱眉。但你假设为后者，于是你补充说，“他们两个都……像我。我曾……而我丈夫……”

这样说毫无道理。但埃勒巴斯特发出轻柔的声音表示认同，就像他能理解。“至少，你一直保有自由。”

语言会让事件变真实，甚至连回忆都没有这样的威力，于是你停在那里。

对你，伊松。可恶，你最终搞清楚自己真正是谁的时候，会很高兴的。

你点头。奈松还活着，但在当前情况下，这点并不重要。杰嘎把她从你身旁强行带走，这已经是足够大的侮辱了。

你点头，终于把视线从食岩人身上拖开。（现在你知道他们吃什么样的石头了。）“喵坞之后，我……”你不确定该怎么说。这世上有些哀戚，深沉得无法承受，而你却承受过一次又一次。“我需要过不同的生活。”

“我理解你为什么杀死了考伦达姆。”埃勒巴斯特说，很小声。然后当你蹲在那里摇晃，真的被那句话打击到眩晕时，他又给了你致命的一下。“但我永远不会原谅你这样做。”

“听说你也很忙。”巴斯特说。

去死吧。他去死。你也去死。

——牙齿印。那些是牙齿印。你又一次看安提莫妮，想起一种钻石质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