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的终结(第4 / 6页)
该走了。
我忍住咳嗽,一种可怕的感觉从肚子蔓延至身体的其余部位。
我不想碰它,一点儿都不想,再也不想了。但是我必须得走过去,必须尽可能地用湿树叶擦掉上面的血污,必须把它插入我后腰上挂的刀鞘。
“我身上是不是插着一把猎刀,麦奇?”我的声音极其沙哑。
我必须得做这些事,因为我没有选择。
我又努力憋着咳嗽了几下,生怕牵动一丝一毫的肌肉,但没能成功,只好强忍着,等疼痛慢慢缓解;然后我才试着开口,同样尽量忍着随之产生的痛楚。
斯帕克人的尸体徘徊在我视野的边缘,但是拿着猎刀的我就是无法正视它。
要去哪里?
慢慢地、慢慢地,我开始伸直压在身下的一条胳膊。脑袋和后背的疼痛十分剧烈,我感觉自己疼晕过去了一会儿。但我再次醒来,依旧慢慢地、慢慢地抬起一只手,伸到背后,沿着我身上脏兮兮、湿乎乎的衬衫一寸寸地摸索着,直到摸到我那个同样脏兮兮、湿乎乎的背包——实在是不可思议,它竟然还在我背上——我继续向上摸索,直到指尖再也无法向前。
我要沿路返回,去找军队,就是这样。我找到军队,然后再想法子救她,哪怕让我与她交换,充当人质都行。
我开始抽泣,随之而来的疼痛让我难以忍受。有那么一会儿,我觉得自己完全失去了力气,胳膊和后背上像是有火在烧,对此我毫无办法,只能干等着,企盼疼痛快点减弱。
这样的话,我不能手无寸铁地贸然前去,不是吗?
哦,不。
“走吧,麦奇。”我故作轻松,将薇奥拉的包拗成一个圈,搭在一侧肩膀上。
不。
不要欺骗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我最后看到——
我是陶德·休伊特,我想,这是个错误,因为所有的记忆都涌上来、压过来,将我往下拖——我再次想起斯帕克人的血、薇奥拉害怕的样子,阿隆从树丛中现身并将她掳去……
显然不能。
它再次凑过来舔我的脸,这是狗安抚同伴的方式。我努力保持静止,同时均匀地呼吸。就这样过了一分钟,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但我的肺不太配合——里面似乎已经盛满了空气。
我又看了一眼猎刀,它就静静地躺在苔藓地上,好像失去了身为猎刀的属性,成了与我毫无关系的一块废铁,一块将它犯下的所有罪过都归咎于使用者的废铁。
“猎刀,陶德。”它担心地叫,“后背,陶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