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与答（第1 / 9页）

“他们试了。”本认真地说，“我们镇上的人突然消失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我妈妈死了，被那些我可能每天都会见到的人杀死的。

薇奥拉依然在胸前抱着胳膊：“为什么没有人来讨伐你们？为什么新世界的其他人都不来管管这事？”

杰西卡·伊丽莎白，我想，原来“新伊丽莎白镇”这个名字是这么来的。

“他们来了能做什么？”本的声音中透着疲惫，“再挑起一场战争吗？普伦提斯镇的人可是全副武装的。把我们关进一个大监狱里吗？他们立下一个规矩，如果有普伦提斯镇的人跨过沼泽，他们发现后就会处决这个人。这就是他们最后的解决办法。”

“有人预见到了这个惨剧，”本说，“杰西卡·伊丽莎白是我们的前任镇长，她注意到了异常情况。”

“但是他们本来可以……”薇奥拉摊开手，“本可以做点什么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为什么不离开？”我问。

本直勾勾地盯着我，悲伤在他身边弥漫四散，他的声流明明白白地反映了一切。他现在还能端正地坐在那儿简直是个奇迹。

他揉了揉脸。“因为我们也没想到这种事会真的发生。或者说只是我自己没想到。我们忙着打理农场，我以为不会有什么严重的事情发生，不久之后一切麻烦就会烟消云散了。一直到最后，我都以为听到的只是谣言和妄想，包括你妈妈说的。”他皱紧眉头，“我错了，我太蠢了。”然后他把目光移开，“我真是瞎了眼。”

我抬头问道：“让我继续待在普伦提斯镇怎么算安全呢？”

我还记得他因为斯帕克人的事安慰我的那些话。

“杰西卡是谁？”我想起马修·莱尔的声流，想到其中展现的暴力场景。尽管当时那些画面让我完全摸不着头脑，但我现在明白了。

“事情没发生在你身上，你当然觉得容易解决。”本说，“为什么要出去找麻烦呢？毕竟我们和新世界的其他地区隔着一片沼泽。镇长放话，普伦提斯镇与世隔绝。当然了，这意味着我们会自生自灭，逐渐走向死亡。我们同意永远不离开那个地方，如果有人逃走，他一定会把那个人捉回去亲自杀掉。”

我得想些别的事，我必须这么做，只有在声流中放些别的事情我才不至于崩溃。

“就没有人试过？”薇奥拉说，“人们都没有尝试过逃跑吗？”

我双腿发软，只好靠着一块墓碑跌坐下来。

“你妈妈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本回忆往事，露出悲伤的微笑，“因为她是个心里充满了爱的女人，她高估了人性的善良。”然后他的微笑消失了，“结果太晚了，她逃不出去了，你又太小，无法托人带你出去，所以她把你交给了我们，嘱咐我们无论如何都要保证你的安全。”

陶德，我们都会犯错误，无一例外。

我感觉浑身发麻：“然后新伊丽莎白镇就变成了普伦提斯镇。”

“总之，一切都太晚了。”本说，“大错已经铸成，普伦提斯镇发生的悲剧像野火一样传遍了新世界，那些设法出逃的幸存者透露了消息。从此以后，普伦提斯镇的所有人都被视为罪犯。我们就更加没法离开那里了。”

“她组织了一些年轻的女孩和男孩，准备带他们去沼泽那边建立新的聚居区。”本继续说，“就在她自己和那些尚未失去理智的男人、女人离开之前，现任镇长的人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