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枪口（第1 / 6页）

薇奥拉看着我，突然皱起眉毛，下巴紧绷。

她的目光重新落到我身上，笃定而清澈，嘴边漾起一丝浅笑。她应该又在读我的声流，但是我没有任何反感，可我们那儿的人这么做的时候我就有不适感。

“显然我说的不是你啊。”我说。

老女人爆发出一串干笑：“小子，你这个想法挺有趣。”她从麦奇身边站起来，麦奇打了个滚，盯着她瞧，俨然已经被她收服了。“现在我回答你的问题，往上游方向走上几天，你们就能看到有段河道水比较浅，可以横渡。不过，无论朝哪个方向走上多少天，你都不会再碰上第二座桥了。”

因为惊讶，我的声流起伏了一下：“为什么？”

她转身踏上石头，沿着来路往回爬行。我们注视着她的背影，直到她爬到顶上，又转过身。

“我想洗个澡啊，”她说，“还想睡一觉。”

“打赌吗？”我说。

“我也想，”我说，“可是有人在我们身后追赶，恐怕一座断掉的桥还不足以阻挡他们。我们对她一无所知，她甚至可能是个杀手。”

“本说过……”

“我甚至不知道我们要去哪儿。”她也悄声回答，“实话实说，你知道吗？”

“你们两个小毛孩来我的农场，先吃点儿好吃的，再躺床上睡一觉，虽然我的床不软和，这点我敢保证。到了早晨，我们再一起去聚居区。”她一边说，一边瞪大了眼睛，就像是在打趣我们。

好好睡一觉和吃顿热乎饭的诱惑太大了，有那么一秒，我都忘了她曾经用枪指着我们。但仅仅一秒，因为我还有别的事情要操心。最后我替我们做了决定。“我们应该继续沿着路走。”我对薇奥拉悄声说。

我们还是没动。

“哦，聚居区不会欢迎你，”女人说，“不是‘可能’不欢迎。”说完她冲我眨眨眼，还很俏皮，“但是，你不知道的事物是不会取你性命的。”

“她看起来不像。”薇奥拉抬头看了一眼那女人，“她有点神经质，但是并不危险。”

如果我携带传染性病毒，那薇奥拉现在可能已经被我传染了，就在我们说话的当口儿，她随时可能死去，然后我很可能不会受到这里居民的欢迎，很可能会被警告离远点儿，这就是最后的结局，对吗？可能我还没找到该去哪儿，我的旅程就结束了。

“不要轻易相信你眼睛看到的。”坦白地说，我现在感到有点恼火，“她没有声流，无论表面看上去怎样，也不能相信。”

就在她那样看我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将线索串联起来。普伦提斯镇的人一定是因为声流病毒被隔离了。因为眼前就有一个没有被那种病毒杀死的成年女人，她正友善地看着我，但是始终与我保持一定距离，随时准备用一支来复枪欢迎从我那个方向来的陌生人。

“好啊，你们会到达聚居区的。”女人说，“但是你们两个小毛孩首先需要好好睡一觉，好好吃一顿。这一点瞎子都能看出来。”

“你们要这样想，”老女人说，“我有一支枪，”说着她挥动枪杆，“但是我在邀请你们跟我同行。”

我看看薇奥拉。她向那女人大喊：“我们原本就是要去聚居区。”然后薇奥拉又看看我，“不管你们欢不欢迎。”

“我们为什么不跟她走呢？”薇奥拉低语，“就去看看。”

“你们来不来？”她说，好像在邀请我们同行，我们却迟迟不肯迈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