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枪口（第3 / 6页）

“作为一个小毛孩，”她的目光再次回到我身上，“你比刚出生的婴儿还好懂，小子。”她又朝薇奥拉转过脸去，“但是你，小丫头片子，你的故事可不一般，是吧？”

希尔迪本可以强迫我们的，但是她没那么做。薇奥拉说她看起来不像坏人，也许没有声流的人能读懂对方的心思？

她扭头面向薇奥拉，再次仔细端详了片刻。

我能明白吗？我怎么可能明白？

“你们是从普伦提斯镇逃出来的，是吧？”她问，再次审视我的声流。现在再掩饰也于事无补，所以我干脆放弃，就任由她看我们为什么逃，我们为什么要烧那座桥，追我们的又是什么人。她全都看了一遍，我知道，但她只是翘起嘴唇，眯起了眼睛，没有再多表示。

除了跟在她们身后爬上岩石，我没有其他选择了，是吗？

可是，她依然用枪指着我们。

于是，我们就这样沿着那条比刚才窄得多的小径穿过乱石和灌木丛。薇奥拉和老希尔迪尽可能地挨在一起走，我和麦奇则在他们身后远远地跟着，磕磕绊绊地朝着谁也不知道有多危险的地方前进。我总是忍不住回头看，觉得后面随时会出现镇长、小普伦提斯先生和阿隆。

我们听见岩石上传来一阵咯咯的笑声。那个老女人自顾自地大笑起来。她穿的似乎是皮衣，但是脏兮兮、皱巴巴的，磨损得厉害；她还戴着一顶大檐帽，穿了一双可以蹚过泥地的靴子。总而言之，从整个穿着打扮来看，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农妇。

“没必要。”我说。

“都别吵了。”薇奥拉说着转过身，开始向着老女人所在的岩石爬去。

我和薇奥拉交换了一个眼色。

“我告诉过你了，”女人说，“我叫希尔迪，不是什么老女人。”

“接下来这个问题我只问一次。”女人说着再次举起来复枪，“我有没有必要用这个对付你们？”

我不知道会遇上现在的情况。我怎么能料到呢？本和基里安也不会料到现在的情形吧？当然了，躺在床上睡个好觉，吃顿热乎乎的饭菜，为了这些，似乎挨枪子儿也值了。可是，也许这是个陷阱，我们正在犯傻，被抓住也是活该。

我们太吃惊了，就连麦奇都抬起头来。我张着嘴，扭头看向薇奥拉。

有人在追我们，我们应该逃跑才是。

“如果你能不拿枪指着我们，我会很乐意把我的故事告诉你。”薇奥拉说。

也许真的没有其他路能过河了。

薇奥拉来到她身边，她们没有再发一言，一起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我们依然举着手做投降状，因为她的话颠三倒四，我们听不明白。

“希尔迪。”麦奇对我说。

“那么，现在，”她边说边把来复枪抱在怀里，走下了岩石，往我们站着的地方走来，“你们炸掉了我的桥，我可不能说我不恼火。我还在农场上干活儿，远远就听见了爆炸声。没错。”她从最后一块岩石上走下来，站到了和我们稍微有点距离的地方。她迫近的那份安静有种无形的压力，我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结果爆炸声将我引到了这个十多年来都不值得一来的地方。我是出于希望才留下这座桥的。”她又朝我们瞟了一眼，“谁能说我做得不对呢？”

“闭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