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陶德的男孩（第1 / 5页）

“乖狗狗。”我又揉了一下它的耳朵，“乖狗狗。”

“你走开。”我说，“我要你离我远点，永远别再回来。”

我强撑着站直身子，跌跌撞撞地走下陡坡，回到被烧得一干二净的聚居区。此时，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几乎能听到毒血在自己体内涌动的声音，身边的万事万物也随之一起跳动。如果我眯起眼睛，那令人眩晕的光就没那么刺眼了，视野中的事物似乎也不再跳动了。

我又向他看去。他依然在原地，手里拿着本子、猎刀，肩上背着包。

我放下望远镜，双手捧起麦奇的脑袋。“我们要把她救出来，”我对着我的狗说，“我俩一起做这件事。”

“麦奇？”麦奇大叫。

“救她，陶德。”它边叫边摇晃残余的尾巴根。

我闭上眼睛，咬牙切齿地说：“你别动，你留在原地。”

“你们不会成功的。”那男孩说。他此时不知躲在何处。

“陶德。”它喃喃地叫我的名字，用脸蹭着我的手心，同时使劲蹬了蹬后腿。

我边想边揉麦奇的耳朵——这条傻狗帮了我大忙。以前我并不想养它，可它还是留在了我身边，跟我进了沼泽地，在阿隆想掐死我的时候咬了他一口，还在薇奥拉失踪的时候带我找到了她。这条傻狗正用它那条粉红色的小舌头舔着我的手，它的眼睛依然因为小普伦提斯先生踢的那一脚而难以睁开，它的尾巴被马修·莱尔砍了一刀比以前短了一大截——这都是因为我的狗——我的狗——为了追咬那个手握大砍刀的男人。麦奇一次又一次地救了我。它总是在我逃离黑暗的时候给我帮助，还在我遗忘自己是谁的时候一遍遍地告诉我我是谁。

“我有主意了。”我说。

我想啊，想啊。

“要是你的主意不管用怎么办？”那男孩躲在树后面说。

“但我下得去手杀人。”他说着，给我看他猎刀上的血迹。

“那你就留在原地别跟过来。”我对着空气说完这句话，强忍着咳嗽的冲动，给我的狗展示声流中的画面，教它一会儿该怎么做，“很简单，麦奇。到时候你跑就行了。”

“你说这些话对我毫无帮助。”我说着，抬高了嗓门。

“跑！跑！”它大声重复。

“一切都太晚了，你救不了她了。”

我开始思考，伴随着腾云驾雾般的眩晕、眼前的金星和刺眼的光芒，伴随着头部的疼痛和嗡嗡耳鸣，还有发抖的身体和不断的咳嗽，我开始思考。

我没搭理他，自顾自地捡起望远镜。我的身体依然在发抖。我再次打量阿隆的营地，观察营地周围的环境。它们靠近河流边缘，与河流之间隔着一棵分叉的树，这树颜色发白，而且没有叶子，很有可能曾经被雷劈过。

然后我看着麦奇，又说了一遍：“我刚才说的不是你。”

这个法子一定可行。

我睁开眼睛。男孩不在了。“没说你，麦奇。”我说完，伸手揉了揉它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