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陶德的男孩(第3 / 5页)
“我们该怎么办?”男孩再次发问,他站在离我稍远的地方,依然一只手拿着本子,另一只手攥着猎刀。
“船会沉的。”男孩站在齐膝深的河里说。
我再次俯下身子(别说了),我哭了,我竟然哭了,但这激烈的情绪终归要过去,因为我必须想出个法子来,必须想出个法子。只能靠自己了,也只有我一个人,我必须想个法子把她救出来。我必须去救……
我咳嗽着、哆嗦着、犹豫着,最后还是跳进了小船。我站在船上,随着狭窄船体一同前后左右地摇晃。
“可他为什么要在这儿做呢?”我说,“他为什么要走这么远,然后在这片该死的林子里停下来做呢?”
过了一会儿,一缕手指粗细的烟从小洞中升起。
“你在他的声流中看到的牺牲,”他说,“牺牲了……”
“哈!”我大叫一声,用单手护住烟雾,为它挡风,同时向那里吹气。我拿了一些干苔藓用来引燃,终于迎来了第一朵小火苗。我在火上添了些小树枝,等它们也被点燃后,再架上更粗的树枝。很快,我面前就出现了一堆真正的篝火。没错,真正的篝火。
我猛地抬起头:“什么牺牲?”
“陶德,听,”麦奇吠道,“薇奥拉,陶德,这边。”
“山谷低处,少女轻吟。”我找到一块扁平且狭长的木头,迅速用猎刀在上面剜出一个小洞,“哦,不要欺骗我。”然后我拿起一截小点的木棍,将它的一端削圆,“哦,永远不要离开我。”
我转过身:“我不想听。”
“你怎么能这么使唤一个可怜的少女?”男孩调侃道。
“因为恐惧。”男孩说着后退了一步,“还有失望。”
我先看着火烧了一分钟。事情的成败之关键在于,我们能否瞒天过海,让黑烟不被阿隆察觉。
“如果这就是牺牲仪式怎么办?”男孩说。
我对风向的期待也有别的原因。
我把手掌按在眼上使劲揉了揉,想借此理清思路,集中注意力,屏蔽掉那个声音……
我迂回着靠近河岸,扶着沿路树桩保持直立,这样才走到码头上。“稳一点,千万别出岔子。”我边走边在心中默默祈祷。我走上码头,脚下的木板吱呀作响,还有一次差点摔进河里。无论如何,最后我终于走到了依然系在码头尽头的船旁边。
我没理他,把小木棍圆圆的一头插进我刚才剜出的小洞里,然后开始用双手搓弄木棍,使劲让它往小洞里钻。钻木的节奏和我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竟然还挺相配。我仿佛看见了我和本曾经在林子里的画面——我们两个比赛,看谁能先把木头搓得生烟。最后赢的总是他,而且大多数时候我到最后也没能生起火来。但也有一些例外。
我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向前跨了一步才稳住。“她怎么会要死了呢?”我急吼吼地问,再次感到头疼欲裂,嗡嗡作响。
有例外。
男孩面无表情地说:“也许他是迫不得已,因为她马上要死了。”
“快啊。”我催促自己。此时我汗流浃背,伴随着咳嗽和眩晕,但双手始终没停下,一直搓弄着木棍。麦奇也冲着木棍直叫,用它的方式给我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