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有恶报(第1 / 7页)
可是猎刀想让一切简单点。
如果到了该做决断的时候,我会下不去手吗?
“不会。”猎刀轻声回答。
“会的。”河面上的风轻声回答。
好,就这样,这就是我的计划。
我知道。
我知道该这样做。但是,倘若计划没成功,我就不得不下手杀了他。如果到了那种地步,那不管我成为什么样的人,不管薇奥拉怎么评价我,都不重要了。
一点都不重要。
因为那一刻我必须那样做,必须。
其实普伦提斯镇有船,但是自打我记事起就没见人划过船。自然,我们那儿也有河流,和我现在驾船其中的河正是同一条,但是我们那一段河床石头多、水速疾,河上唯一流速缓、水面宽阔且安静的区域是住满了鳄鱼的湿地。经过湿地再往前就是树木茂密的沼泽。因此,我从未上过船,而且尽管划船看起来不难,其实一点都不简单。
眼下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这段河流水面比较平静,只是偶尔才有风卷起白浪。不管我用不用桨,小船都会随着流水向下游驶去,因此我只需将我咳嗽的全部气力用在避免小船原地打转上就行了。
过了一两分钟,我才成功掌握划桨的技巧。
“妈的,”我压低声音咒骂道,“这倒霉玩意儿。”
用船桨在水中拍出几次水花(还有一两次原地转圈,闭嘴)后,我终于学会了控制船只航向的方法。等我抬头,我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走了一半的路途。
想到这儿,我抽出猎刀。
刀锋上依然有干涸的血液,这儿一块,那儿一块,有我的血,也有斯帕克人的血。还有一些血尚未干涸,反射着阳光,亮晶晶,晶晶亮,闪闪烁烁。刀尖像一根丑陋的大拇指那样竖立着,侧边锯齿像咬紧的牙齿一般森然林立,刀锋边缘仿佛充盈着血液的静脉。
这把猎刀是有生命的。
只要我握着它、使用它,它就有生命,而它活着的目的就是取人性命,但是只能由我来给它下达杀戮命令。我明白它想去刺、去戳、去捅、去削,但它完成这些动作的前提是我也有同样的想法。只有我的意志与它的意志一致时,它才可以出手。
我是那个允许它那样行动的人,我是那个该为此负责的人。
我接连咽下唾沫,不住地哆嗦咳嗽。
我的计划就是这样。也许不是什么非常高明的点子,但这是我头晕目眩的状态下唯一能想到的主意。
麦奇先往阿隆的上风口跑,把燃烧的木棍扔在某个地方,让火烧得旺一些,使得阿隆以为我点燃了篝火。然后麦奇跑回阿隆的营地,大叫特叫,假装刚刚发现他们,大叫是为了告诉我这一发现。这很简单,因为它只需要在声流中呈现我的名字就行了——反正这是它常做的事儿。
阿隆听到麦奇的叫声之后肯定会追赶它,想把它杀掉。麦奇则肯定会比他跑得快(麦奇,你可千万要快点跑,别停下)。阿隆必会看到麦奇点的火。然后那个丧心病狂的阿隆一定会冲进林子来追杀我,他会朝冒烟的地方赶去。
我则顺流直下,趁他在林子里找我,从河流这侧慢慢接近他的营地,然后把薇奥拉救出来。另外,我还会和绕路回来的麦奇在那儿碰头(跑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