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下游(第1 / 4页)
她突然打住话头,因为她瞧见我正在盯着床下看。
麦奇本该在那里蹲坐着,可它不在。
我想起来了。
我开始胸口发沉,喉咙发涩,我听到它在我的声流中狂吠。“陶德?”它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抛弃它。“陶德?”它的呼唤带着疑问的语气,不断问我抛下它要去哪儿。
我看见了薇奥拉,她蜷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睡觉,张着嘴喘气,双手拢在一起,放在大腿中间。
我昏昏沉沉的,无法张嘴喊她的名字,但我的声流一定很大声地喊出了她的名字,因为她的眼皮动了动,眼睛睁开了,正巧撞上我的目光。她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张开双臂过来拥抱我。我的鼻子都被她的锁骨挤扁了。
“哦,上帝,陶德,你终于醒了。”她抱得我太紧,甚至让我感觉有点疼。
我伸出一只手,放在她背上,深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的香气。
是花香。
流水声。
还有鸟儿的声流。
<b>窝在哪里?</b>它们歌唱,<b>窝在哪里?</b>
除了这一切,隐约还有音乐声。我发誓有音乐声。
而且是好几重,好像是笛声,陌生又熟悉;还有向黑暗挑战的光,几重光芒,白光与黄光相间。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她还在使劲拥抱我,“我以为你死了。”
“我没死?”我哑着嗓子说,努力回忆之前的事情。
“你病了,”薇奥拉坐回椅子上,但膝盖还挨在我床上,“病得特别厉害。斯诺医生也不知道你能不能醒来。要是医生这么说了……”
“斯诺医生是谁?”我环顾四周,问道,“我们在哪儿?我们在港湾市吗?那音乐是怎么回事?”
“我们在一个叫卡波尔丘陵的地方,”她说,“我们顺流而下,然后……”
我还感觉到温暖。
贴着皮肤的柔软触感。
此外,我身边存在一份安静,它对我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牵拉感。
我睁开了双眼。
我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东西。这里是一间四面白墙的小方屋,墙上至少开了两扇窗户,阳光照进室内,河水流淌和鸟儿在枝叶间飞上飞下的声音也传了进来。(还有音乐,那是音乐声吗?)我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经历过什么,还有为什么我会觉得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