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献面记（第7 / 19页）

关羽策马向前了几步，却不说话，似乎在犹豫该怎么办。

郝思嘉得了郝二蛋的真传，要用这种原始的厨具做面，火候和时间要拿捏得非常精确，非她亲自操作不可。我在边上帮忙打下手，这是我们一起排练过几十次的，干起来倒也顺手。过了片刻，柴火烧得旺了起来，郝思嘉将洗好剖好的鱼块放进去，又放了一些浓缩酱汁和菜叶子，用竹筷搅拌，一时鱼香四溢。

“关羽，你还记得我是谁吗？”夏侯杰在前头也喝道，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似的，“当年在许都，丞相和我对你怎样，你都忘了吗？”

我们闲扯几句，略略平复紧张的心情，然后开始生火烧水。这些水、面、鱼和各种调料当然都是从“郝味道”运回来的上等品，不过都放在这个时代的铜釜、陶碗、木杯等炊具里，看上去就像是乡间土制的一样。

“好啦……”郝思嘉不是不懂这个道理，见我脸色铁青，自觉理亏地说，“最多这样，到时候如果我们没事，我一定履行承诺和你约会，下面给你吃……我是说给你做一碗鲜鱼面吃，好了吧？”

借着炉灶的火光，我看到那人白净面皮，颌下微须，模样还算周正，但此时贴着郝思嘉的身子，一副陶醉的样子，脸上的神情自然要多猥琐有多猥琐。他穿着比一般士兵好一点的服色，我总算认出来，这是曹操身边的一个亲随，就是刚才劝曹操在这里歇脚的。

“吃你妹的鲜鱼面！”我在心里大吼一声，却无力地道，“这个……再说吧，眼前的危机还不一定能过去呢……”

5

曹军的骚乱越来越厉害，有些人已经开始往回跑了。倒不是怕关羽一个人，毕竟这时代他还没成为后世万人敬仰的“关帝爷”，但那至少上千的刘备追兵只要合围过来，足以将这剩下的几十个曹兵轻松绞杀。

“我也不是故意想让他碰上关羽！”郝思嘉抗议，“我本来只是想让他们绕个大圈子，多走点冤枉路嘛，这样可以保证我们在明天早上六点脱身！谁知道那么巧，正撞到关羽的枪口上！”

郝思嘉本来是高挑美女，我们也担心万一给曹操觊觎，恐怕惹出祸事来，所以这次精心请了易容师，把脸涂黑不说，又加了好几处皱纹和赘疣，白嫩的手上也贴了仿造茧，又束了胸。想不到曹操身边还有这么个色中饿鬼。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此人是谁，万一去教训他而改变了历史……

“那现在怎么办？”

那人嬉皮笑脸，从腰间掏出一小块金光闪闪的东西，随手抛给我，道：“这二两黄金，可以让你们全家过三年了，你懂的！”说着手脚又不干净起来，口中调笑道：“美人儿，想不到这山野地方，还有你这样的出众人才……不如从了我……”

“曹操自身难保，哪里还管得了我们？我看也快天亮了，我们随时就可以回到2046年。”

“美人儿，刚才我可救了你家的狗儿，你如何谢我？”

“跑个屁！”面对曹军的乱象，许褚大吼起来，“现在跑得了吗？谁敢临阵脱逃，不等姓关的动手，俺老许先宰了他！”

“啊！林雨你干——”郝思嘉还以为是我，一边嗔着一边扭头，结果看到对方，一下子就呆住了。

许褚发飙，曹军的溃逃稍稍止住，但关羽手下步骑却开始逼近。张辽许褚等欲将曹操护在身后，曹操却做了一个手势，阻止了他们，反向前几步，沉声呼道：“关将军，白马一别，契阔八载，将军无恙乎？”

眼看鱼汤快好了，随时可以下面，我略松了口气，去另一边拿装面条的竹簋。孰料此时一个人影闯进了厨房，我们还没反应过来，一只咸猪手便结结实实地摸在了郝思嘉的屁股上！

我忍着怒火道：“长官要监督我们做汤饼自然可以，可是为什么要……”

“哪那么容易？”我啼笑皆非，“曹操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的2046还能存在吗？”

那人见我质问，略正色道：“你们在这里做汤饼，焉知会不会落毒加害？我在丞相身边，自然要仔细查看明白……美人儿，你别走啊！”郝思嘉刚刚挣脱，又被他抓住了双手。

我们的存在是过去无数因果关系叠加的结果，其中任何一个因素出错我们都不复存在，至少是不会以目前的形态存在。较小的事件或许还不至于有严重影响，但曹操的存在是中国历史的关键一环，如果没有他，自然就没有天下三分，也就没有了两晋南北朝，唐宋元明清……哪怕历史大框架不变，具体的人事也会千变万化，面目全非，哪里还会有我们？

“你、你干什么？”我呆了一呆，方惊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