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伊斯特拉凡的独白(第1 / 3页)
阿尔希尔(主席):特使先生,我们认为这个消息,以及奥本索先生、斯娄斯先生、伊瑟彭先生、叶吉先生等人提出的建议非常有意思——非常令人振奋。不过,我们还是要了解更多的一些情况。(笑)既然卡亥德国王把你的……你乘坐的交通工具锁在我们无法得见的地方,他们所提议的让你的……宇宙飞船登陆,还有可能吗?你管这个东西叫什么?
而且遗憾的是,他跟我们长得那么像。在埃尔亨朗,他在街上常常被人认出来,因为人们了解一些相关的事实,会谈论到他,知道他就在此地。而在这里,他的存在是被保密的,他身上又没有任何的标记。显然,人们眼里的他,就跟我第一次见到的他一样:一个特别高大强壮的年轻人,皮肤黝黑,刚刚进入克慕期。去年我仔细看过医生写的关于他的报告。他跟我们的区别是内在的,而非表面的。必须在很了解他之后,你才会知道他是一个外星人。
艾:宇宙飞船是个很好的名字,先生。
叙斯吉斯等人带着金利·艾在城里四处转了转。我怀疑他能否看得出来,他在公共场合抛头露面,这一点恰恰掩饰了他被隐藏起来的事实。根本没有人知道他来了这里。我问了厂里的同事,他们对此一无所知,还以为我说的是某个狂热的尧米西宗派主义者呢。没有人知道关于他的任何消息,没有人对他有兴趣,没有任何有利因素可以帮助促成艾的使命,可以保证他性命无虞。
见鬼去吧,这帮龌龊的家伙。他们中间没有谁是正人君子。
奥本索叹了一口气:“是啊,是啊,可是我们办不到,伊斯特拉凡。广播电台、印刷品公报、科学期刊,全都掌握在萨尔伏手中。我能做什么呢?像狂热的牧师一样在街角演说吗?”
萨斯米月奥德索尔德尼日。今天下午,金利·艾在三十三巨头聚会厅发表了演说,但是不准外人进去听,也没有进行广播。不过,奥本索后来请我去他家,把他自己录的音带放给我听了。特使的演讲非常好,语气中有着感人的直率与殷切。他身上有一股子天真劲儿,一开始只让我感觉很陌生、很傻气。但是片刻的回味之后,这种表面上的天真却昭示着严谨的知识和深远的用意,让我惊叹。他的演讲代表的是一个高尚而精明的民族,这个民族将某种深刻、古老、令人惊叹且极其多样化的人生体验融进了一种智慧当中。不过,特使本人却很稚嫩,缺乏耐心和经验。他比我们站得高、看得远,但他个人的高度却与普通人无异。
“如果整个共生区都将关注的目光投向特使,那么萨尔伏就不敢动他,”我说,“也不敢动你,奥本索。”
他的演讲比在埃尔亨朗时要精彩,更简洁、更到位。他跟我们所有人一样,从实践中获得了经验。
奥本索喘着粗气,无言以对。
“难道他应该信任你们吗?”
在我认识的欧格瑞恩政府官员中,奥本索是最为诚实的一个。
“难道我没有诚意吗?”奥本索大声叫道,一边扭动着肥胖的身体,就像烤架上的一条大鱼,“这一个月来,每一个时辰我都在操心这件事情,难道不是吗?真心诚意!他指望我们相信他说的一切,反过来却又不信任我们!”
萨斯米月奥德吉瑟尼日。要成为萨尔伏的高级官员,显然必须要达到一定的愚蠢程度,这是一种复杂的愚蠢。戈姆就是这方面的典型。他认为我是卡亥德间谍,企图说服欧格瑞恩人相信爱库曼特使布下的骗局,使他们名誉扫地。他认为,我在首相任期内便是一直在策划这个骗局。天哪,我有的是更有意义的事情可做,哪有工夫跟这帮人渣玩什么希弗格雷瑟。可是,他却无法领会如此简单的道理。现在,叶吉显然已经弃我不顾,戈姆就以为我肯定能被收买,于是就准备用他特有的怪异方式来收买我。他一直在密切监视我或者是派人密切监视我,知道我将在本月珀斯瑟日或托尔门波德日进入克慕期。于是,昨天晚上他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正处于克慕高潮期,毫无疑问是激素作用所致,想要引诱我。我们是在皮延尼芬大街上偶然遇到的。“哈斯!半个月没见你了,你躲哪儿去了?走,我们喝一杯去。”
我想,作为一个外国人,我是奥本索唯一信赖的人。他很乐意跟我在一起(我也一样),有好几次他都摈弃了希弗格雷瑟,坦率地请教我的意见。可是,当我力劝他发表公开讲话、激起公众的兴趣,以对抗派系之争的阴谋时,他却没有采纳我的意见。
主控派的成员一再打断特使的演说,要求主席终止这个疯子的发言,把他轰出去,回到正常的会议议程。叶门贝总督是最为强硬的一个,他的行为很可能并未受人指使。“你不会真相信这些胡言乱语吧?”他不停地冲奥本索咆哮。音带中有一部分难以听清,据奥本索说,这部分干扰都是有预谋的,都是由卡哈罗希尔主使的。
我的国王害怕特使本人,这帮家伙却是害怕彼此。
音带内容如下:
那么,他们为什么要把他掩藏起来呢?为什么没有一位总督敢于在公开演讲或广播中提起这个话题或是谈到他呢?为什么连奥本索也保持沉默呢?因为害怕。
“在确信我们真有诚意之前,他是不会让他的飞船下来的。”
他选的那家酒馆紧邻一个公共克慕所。他没有点啤酒,只点了生命水,看来他没打算多浪费时间。一杯下肚之后,他便把手搭在我的手上,把脸凑到我这边,轻声说道:“我们的相遇并非偶然,我是特意等着你的,盼望今晚能与你共度良宵。”然后他就叫着我的名字。我之所以没把他舌头割下来,是因为离开伊斯特尔之后我就不再随身携带刀子了。我告诉他,在流放期间我决意禁欲。他喃喃地说着甜言蜜语,一边紧握着我的手不放。他很快完全进入了女性的角色。进入克慕期的戈姆非常美丽动人,他对自己的美色和缠人功夫很有把握,因为,我估计他知道这一点:身为一名韩达拉信徒,我不太可能服用克慕抑制药物,只能利用意念来禁欲。但是有一点他没有想到,那就是,厌恶的情绪完全抵得上任何药物的作用。他亲昵的抚摸当然也让我有一些心动,不过我还是挣脱了他,建议他去隔壁的公共克慕所找找对象,然后就扔下他走了。他可怜巴巴又满怀恨意地看着我,因为尽管别有用心,但他确实进入了克慕期,已经亢奋难耐。
“要是他带着那艘该死的飞船在这里登陆就好了,那样我们就有东西可以展示给人们了!可是,事实是——”
难道他真以为,我会因为这么一点小小的诱惑就把自己卖了吗?他肯定以为我已经被他弄得心神不宁了。其实,一想到他会这么想,我倒是真的心神不宁了。
“呃,你可以跟人们交谈,把消息散布开来。去年在埃尔亨朗,我出于不得已也做过类似的事情。让人们提出问题,而你掌握着问题的答案,那就是特使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