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10 / 10页)
上层平台的走道上吹来一阵冷风,顿时让我的头疼好了半分。先知挂在东部一片塔状积云的顶部,微微发出银色的光芒。今晚的满天星辰看上去都冷冷的。
乌尔班十六世:发出汝之灵,他们便受造。<a id="jiaozhu-37-4" href="#jiaozhu37-4"><sup>[37]</sup></a>
就在我走进我俩的房间,点上灯时,天空突然猛地炸响。
没有正式的宣告讨论会结束的话语,。大家三三两两地离开。有一对情侣——女的喝了酒,而男的没有——手挽手走开了,就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也许,的确什么都没有改变,也许,我刚刚见证的这个共享仪式只不过是某种隐喻或象征,是自我暗示,或是自我催眠。也许,那些极力强迫自己去感知某种叫作缔之虚的东西的人,会产生一些内部体验,让他们相信这一切真的发生了。也许,这一切都是胡说八道。
乌尔班十六世赐福于耶路撒冷圣墓骑士团的徽章。
我揉了揉额头。我的头很痛,没喝酒真是太好了。有时候,喝酒会让我偏头痛发作。我不禁吃吃地笑了起来,有那么一小会儿,我感觉有点恶心,还有点空虚,似乎被人遗弃了。
众人:阿门。
这时瑞秋说道:“别忘了,明天中午,走道要完工了。上层冥想台会有一个宴会!大家自己带茶点。”
“最后我要提醒你们,一旦喝下我的血,你们的孩子将生来就具有进入虚空的能力。不管怎么样,你们的孩子和他们的孩子生来就将领会死者的语言,生者的语言,生来就会聆听天体之音,并知道他们能走出跨越虚空的第一步。”
乌尔班十六世:让我们向上帝祈求。
伊妮娅用手术刀的刀刃在手指上划了一下。在提灯光芒的映照下,可以看见冒出的一小滴鲜血。瑞秋举起酒杯,而伊妮娅则将那滴血挤进了一大杯酒中。七个杯子轮了一遍,最后每个杯子都被……污染了?变质了?我开始头晕脑涨,心脏也惊恐地猛烈跳动起来。这一切真像是一出恶搞天主教圣餐的糟糕戏码。我的这个小朋友、我的挚爱……是不是已经疯了?难道她真以为自己是弥赛亚。不,她说了自己不是。难道我已经相信,只要喝下那杯混有我挚爱鲜血的美酒,我就会发生大变?我不知道。我也不明白。
众人:也与你同在。
有半数人走向前,在那儿排起了队,等着从大酒杯中喝上一口。圣杯?这是亵渎,是不对的。难道不是吗?那些人只是静静地喝上一口,然后重新回到榻榻米地垫上坐下。似乎没人特别表现出注满活力,或是醍醐灌顶的样子。享用完酒的人,额头上也没有闪现任何魔鬼般的亮光。没有人凭空飘浮,也没人说话。大家就是喝一口,回原地坐下。
主啊,你用圣灵之光教导了信徒之心,愿以同样的圣灵,让我们永远充满智慧,为祂安慰的话而欢喜。靠着基督我主。
于是,那一晚就这么结束了。我爬上台阶,来到睡台,心里五味杂陈,充满了得意、期盼、懊悔、窘迫、兴奋,脑袋也一抽一抽地疼着。我承认,伊妮娅说的东西我有一半都没有听懂,但临走时,我隐约感到失落和不着调……比如说,我确信耶稣最后的晚餐不是这样结束的。竟然提醒大家在上层举行宴会,还酒水自带。
乌尔班十六世:让我们向上帝祈求。
我吃吃地笑着,接着咽了口口水,猛地停了下来。最后的晚餐,这话听起来太可怕了。我的心又开始猛烈跳动,脑袋愈发地疼了起来。看这样子,我还是不去我的挚爱的房间了。
众人:汝将恢复地球之记忆,将上帝领地内的所有世界恢复原貌。
乌尔班十六世:愿主与你同在。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犹豫,我希望伊妮娅能稍微往我这边看一眼。我心中有许许多多问题……过了许久之后,我才开始朝已经缩短的队伍走去,觉得自己像是个叛徒,背叛了本应毫不犹豫地去信赖的同伴。
众人:祂创造了天地。
伊妮娅看到了我。她突然举起手,手掌对着我。意思非常清楚——劳尔,你还没到这个时候。我又迟疑了片刻,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这些陌生人和我的挚爱有了某种亲昵的关系,而我却没有,一想到此,我就浑身不舒服。我的心脏猛烈跳动,脸颊火烧火燎,但我还是坐回到垫子上。
乌尔班十六世:我们得帮助,倚靠耶和华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