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1 / 12页）

“为什么叫我说？”我应道，“这些事你肯定了解得比我多。”

“依据他之前说的高海拔侦察，”我说，“显然他不需要呼吸空气，而且低气压之类的小事对他也毫无损伤。”

“不，”她说，“我认识马丁叔叔时，他还没有回去继续写《诗篇》……他说不想写下去了。告诉我，关于云门所讲的内核内战，他是怎么写的。”

“为什么？”

“对。”伊妮娅说。

“别飞太远。”我说。

“所以，每次我们通过这些入口，人工智能……不论在哪里……都会像巨大的扁虱一样，附在我们脑袋上，拼命吸血，对吧？”我说。

我得承认，一想到我们可能会与木筏失去联系，想到也许会绕着这颗海洋星球一直飞到飞控线电力耗尽，最后一头坠向大海，成为灯嘴大怪鱼的美餐，我就心惊肉跳。我已经在惯性罗盘中将木筏设为起始点，因此，除非我把罗盘弄丢——这不大可能，因为我用一根绳子把它挂在了脖子上——总会找到回去的路，不会有事。可我仍旧担心不已。

“不对。”女孩说道，又转头看着我。“并非所有远距传输器的建造、部署和维护，都是由内核的同一派成员完成的。”她说，“马丁叔叔已经完成的《诗篇》中，有没有提到我父亲发现的内核内战？”

“说真的，”我说，“它们把我们送往的这些星球，你觉得有没有啥道理可讲？”

她没有回答。

伊妮娅扭头看着我。“嗯，”她说，“我觉得有。”

“嗯，你是它们唯一……认可的一个。”

我等她继续说下去。在现在的速度下，偏转力场轻微得可以忽略不计，女孩的头发被风吹拂着，拂上我的脸颊。

“不，”伊妮娅说，“但我刚刚问过他。”她略略往前凑，双手放到飞控线上。我们正朝“东方”飞去。

“有。”我说着闭上双眼，努力回想从外婆口中学到的具体的诗行。现在，轮到我来背诵了。“《诗篇》中，济慈赛伯体在内核的万方网中，和某个人工智能人格交谈过。”我说。

我看着她：“你对机器人很了解吗？”

“云门，”女孩说，“这是那个人工智能的名字。我母亲曾和父亲一起去过那儿，但和云门最后摊牌的，是我的……我的叔叔……就是第二个济慈赛伯人。继续说吧。”

伊妮娅靠在我身上。“他并非刀枪不入。”她轻声说，“只是皮肤设计得比我们稍微强韧一点——可以在短期内起到抗压服的作用，甚至在极度真空下。另外也只是屏气的时间稍长一点而已。”

“为什么把它们叫作我的远距传输器呢，劳尔？”

“你对环网了解得多不多？”她问，“远距传输器呢？”

“你的远距传输器似乎在捉弄我们。”我说。

我耸耸肩，她现在并没有回头看我，于是我大声说道：“它们是由技术内核的人工智能管理的。不管是教会的说辞，还是你马丁叔叔的《诗篇》，都认为远距传输器是个阴谋，人工智能通过它利用人类的大脑——把众多的大脑神经元变成一台巨型DNA计算机。它们就像是一群寄生虫，人类每从传送门中传送一次，就被利用一次，对吗？”

“好的。”伊妮娅已经让速度慢下来，我估摸着现在的时速为每小时六七十公里，高度也降低了，现在可以更畅快地呼吸，空气也不再那么寒冷。但身下紫罗兰色的海洋仍旧是个无边无际的大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