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第一节（第9 / 15页）

关一帆这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这证实了我们的猜测:三体第一舰队在附近建立了殖民地，就在距这里一百光年的范围内。他们一定是收到了‘星环’号发出的引力波信号。”.

“这么说，你们那几个世界都比这里好?”AA吃惊地问道。

穿梭飞船脱离，在监视画面上可以看到“亨特”号金字塔形的船体正渐渐远去。

他们长时间地对视着，最后都笑了起来。“我们真的醒了吗?”程心说。

“是的，这一带靠近猎户旋臂的中心，有两条繁忙的航线。”

即使是梦，程心也想多流连一会儿。她启动了全景显示，星空看上去不再那么黑暗和寒冷，竟像雨后初晴搬充满了清澈的美丽，连星光都带着春天嫩芽的芳香，这是重生的感觉。

“外人?外星人?’，AA问。

“进穿梭机，我们尽快着陆。”关一帆说。

“是吗?”程心感觉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关一帆指着夜空中一个星星比较稀疏的方向说:“看那里，就在前几天，那里还能看到太阳，比从地球上看我们这里的这颗恒星要清楚，当然，那是二百八十七年前的太阳了。太阳是在考察队离开的那天熄灭的。‘’

“他还给你带来了一件礼物!”

在明亮的星光中，可以看到草地的许多部分在移动，程心和AA最初以为是风造成的幻觉，结果发现自己脚下的草丛也在移动，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关一帆告诉她们，蓝草确实会动，它们的根须也是脚，每年的不同季节，草丛都会在不同的纬度间迁徙，主要是在夜间行走。AA听到这话，立刻把手中把玩的两片草叶扔了。关一帆说这些草确实是植物，靠光合作用生存，只有简单的触觉。这个世界的其他植物也能行走，他指给她们看远方的山脊，可以看到在星光下移动的树林，那些树木行走的速度比草要快许多，远远看去像夜行的军队一样。

‘他已经给过我礼物了，我们就在他的礼物中。”

“这里很危险，外人常来。”

他们进入了穿梭机，飞船开始执行穿梭机的脱离程序。在狭窄的舱内，关一帆在一个界面窗口中作再入大气层前的最后检查和测试。

“我早就放弃所有权了。”程心说，“那为什么不向这里移民呢?”

“他怎么来得这么快?”程心用梦吃般的声音说。

“你是说自然环境吗?当然不是，在那些地方，经过一个世纪的改造后，大气层才勉强能呼吸。这是个好地方，我们见过的最好的地方，只是程心博士，我们欢迎你到这里来，但不能承认你对这里的所有权。”

十几个小时后，三人迎来了蓝星的夜晚。夜空中没有月亮，但与地球相比，这里的星空要明亮许多，银河系像银色的火海一般，能够在地上映出人影。其实与太阳系相比，这里距银河系的中心并没有近多少，可能是这二百八一f一七光年的空间中有星际尘埃，使太阳系看到的银河黯淡了许多。

“那算不了什么，我告诉你吧，这件礼物更好更棒，也更大……他现在出去了，我去找他来跟你说话!”

“不，我是和一支考察队过来的，他们已经离开了，我留下来等你们。”

关·帆插话进来说:“不用了，我们马上就下去了，这样通信有危险，我断了。”说完，他切断了通信。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就为等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