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利昂(第2 / 9页)
空空的铁王座下,为婚宴搭建的高台并没有拆,但是而今上面只剩了一张桌子。健壮的梅斯•提利尔和苗条的奥柏伦•马泰尔亲王分坐两边,前者绿衣外披金披风,后者穿滑顺的橙、黄、绯红三色条纹袍,泰温•兰尼斯特公爵居于两人之间。或许还有希望。多恩和高庭互相敌视。我要想方设法加以利用……
“安静!”泰温大人说,“这是第三次,再出声,就把你嘴巴塞住绑起来。”
他被带回王座厅,乔佛里遭毒杀的现场。亚当爵士当先推开青铜橡木巨门,领他走上连接王座的长地毯,全场目光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数百贵族前来观看——准确地说,都是瑟曦找来对付我的“证人”。一身丧服的玛格丽王后高高地坐在旁听席上,苍白而美丽。她才十六岁,却结了两次婚,当了两次寡妇。她母亲和祖母分坐两旁,前者比她高,后者比她矮,在她身后,挤满了侍女和提利尔家族的骑士们。
如果我是她,肯定会下手。但不管珊莎做没做,现下人在何处,她仍是他的妻子。他亲手将象征守护的新郎斗篷系于她肩膀——虽然是站在弄臣背上系的:“诸神要了乔佛里的命,他是被鸽子馅饼噎死的。”
“派席尔!”提利昂不顾父亲的警告,厉声质问道,“这些东西中有哪一样是能让人窒息而死的?”
“那么,是珊莎•史塔克干的吗?”提利尔公爵发问。
“没有。所以我得出结论,你用的是更为恶毒的药品。当我少年时代在学城求学时,导师曾向我介绍过一味剧毒——扼死者。”
“噢,这下首相大人可放心了。”奥柏伦•马泰尔干巴巴地说。
亚当爵士说得没错——头一个证人便是御林铁卫的巴隆•史文爵士。“首相大人,”他在总主教面前发誓诚实之后,开始作证,“我有幸和您儿子一起在黑水河战役的船桥上奋战。请您相信,他身材虽然不高,但非常勇敢,令人叹服。”
“和他谈了才知道。若你愿意帮我,就找他来吧,叔叔。”
提利昂只有点头的份。
“行。”
“控方请到不少证人,”泰温大人声明,“我们先听取他们的证词,随后由你请出辩方证人。请注意,未经法官允许,不得打断证人发言。”
“这味剧毒并未被调查人员发现,对不对?”
他一如既往地单刀直入:“不是。”
“的确,大人,”派席尔朝他眨眨眼,“但这改变不了事实。诸神在上,我肯定你是以它来对付国王的万金之躯。”
审判由总主教的祷告开始,他祈求天父主持正义。当他说完后,提利昂的父亲倾身向前:“提利昂,是你杀害了乔佛里国王吗?”
提利昂的怒火压倒了理智:“乔佛里是个残暴的蠢蛋,但我没杀他!大人们,想要我的脑袋尽管来取!但我和自己亲外甥的死毫无瓜葛!”
第二天审判,首先出庭作证的是巴拉拔学士和法兰肯学士。他们解剖了乔佛里国王的身体,在咽喉中没有发现鸽子馅饼或其他食物。“大人们,国王陛下是给毒死的。”巴拉拔证实,法兰肯沉重地点点头。
“要么是他们,要么是鸽子,反正怪不到我头上。”周围传来紧张的窃笑声,提利昂明白自己犯了第一个错误。管住舌头!你这小傻瓜,否则非害死自己不可!
派席尔大学士接着上场,他沉重地倚靠着一根扭曲藤杖,边走边抖,长长的鸡脖子上只剩几点白须。他太过虚弱,因此法官们特别备下桌椅。派席尔把一堆小瓶罐放到桌上,津津有味地挨个介绍。
提利尔公爵涨红了脸:“依你之见,莫非是厨师所为?”
“这是灰蕈粉,”他颤声道,“用菌类制成。这三样分别是夜影之水、甜睡花和鬼舞草。这是瞎眼毒。这是寡妇之血,你们瞧,它因色泽而得名,毒性非凡,一旦被下药,大小便同时闭塞,不数日将因毒素无法挥发而亡。这是附子草,这是石蜥毒,这个,就是里斯之泪。对它们,我都了若指掌。小恶魔提利昂•兰尼斯特曾以莫须有的罪名将我囚禁,并从我的房间里把它们统统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