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第2 / 5页）

“阿多。”阿多说。

“她是位美少女吗？”

“梦和梦之间是不同的，大人。”

“我们还会见到其他的鹰，”梅拉安慰他，“这里是它们的地盘。”

“是的。”她承认，但没有再说他们的事。“整个冬天，那泽地人都留在岛上，但当春天到来，他听见广阔的世界在呼唤，知道是该离开的时候了。皮艇仍在老地方，于是他跟岛上的人们道别上路。他划了又划，直到看见远处湖岸边矗立的塔楼。越划越近，塔楼也越来越高大，最后他意识到这一定是全世界最大的城堡。”

布兰抬头看去，只见那鹰展开灰色的翅膀，一动不动地乘风滑翔。他盯着它盘旋升高，一边疑惑地想：不知如此翱翔是怎样的滋味。会比攀爬的感觉更棒吗？他试图进入那只鹰，离开这愚蠢的残废身体，升到空中与它结合，就像跟夏天结合那样。绿先知能办到。我也能办到。他试了又试，直到那只鹰消失在下午金色的薄雾之中。“它不见了。”他失望地说。

“赫伦堡！”布兰立刻反应过来，“那是赫伦堡！”

那天，他们走的小径比较平坦，到得中午，太阳钻出云层，布兰坐在阿多背上的篮子里，感到相当满足，还差点睡着了呢。篮子随着大个子马童的步伐轻轻摇晃，而他边走边哼，这些都让布兰昏昏欲睡。后来梅拉轻触他的手臂，将他唤醒。“看，”她用蛙矛指向天空，“一只鹰。”

“阿多不是他的本名，”布兰解释，“而是他唯一会说的词。老奶妈告诉我——她好像是他祖母的祖母——他本名瓦德。”提起老奶妈令他伤心。“你认为铁民有没有杀她？”他们在临冬城没见到她的尸体，回想起来，他不记得看到过任何女人的尸体。“她没伤害过任何人，对席恩也很好。她只是讲故事。席恩不会伤害她，对吗？”

布兰闭上眼睛，试图想象那个人如何乘小皮艇前进。在他脑海中，那泽地人看上去就像玖健，不过年纪更大，更强壮，而且穿着梅拉的衣服。

玖健踢开一颗松果，“我觉得阿多喜欢你叫他的名字。”

“他趁夜穿过孪河城，以避开佛雷家，等到达三叉戟河，便爬上岸来，把小艇顶在头上，开始步行。他走了好多天，才终于到达神眼湖，这时他又把小艇放进湖里，朝千面屿驶去。”

“阿多。”布兰赞同。

梅拉微微一笑，“是吗？在它的城墙下面，他看到五彩缤纷的帐篷，鲜艳的旗帜在风中飞舞，全副武装的骑士们骑在披挂铠甲的马上。他闻到烤肉的香味，听到笑声和传令官嘹亮的喇叭。一场比武大会即将展开，全国各地的勇士们都来参与。国王带着儿子龙太子亲自莅临。白袍剑客们也都来了，以欢迎他们新加入的弟兄。风暴领主和玫瑰领主通通到场，统治岩山的大狮子跟国王起了争执，没有前往，但他的许多臣属还是来了。泽地人没见过如此华丽壮观的场景，他知道自己或许永远也不会再有这个机会。当时他一心只想成为这幅宏伟画面中的一份子。”

第二天早晨醒来，火已熄灭，里德尔家的人不见了，但他留下一根香肠和一打燕麦饼，整整齐齐地包裹在一块绿白相间的布料里。有的烤饼掺入了松子，有的掺入了黑莓。布兰各吃一个，却不能决定自己喜欢哪一种。有朝一日史塔克会回到临冬城，他告诉自己，到时候要百倍地报答里德尔家。

布兰很清楚这种感觉。他从小就梦想当骑士，直到坠楼失去了双腿。

当晚他们一起度过，因为大雨片刻未停，直到深夜。只有夏天想离开山洞，等火堆燃至余烬，布兰便让他走了。冰原狼不像人那样害怕潮湿，而夜晚在呼唤着他。月光给湿漉漉的树木洒上一片深浅不一的银色，将灰蒙蒙的山峰染成洁白。猫头鹰在黑夜中啸叫，于松树之间静默飞翔，而苍白的山羊沿着山坡走动。布兰闭上眼睛，任凭自己坠入狼梦中，陷进午夜的气息与音响。

“比武开始时，由大城堡主人的女儿担任爱与美的皇后。五位勇士发誓守护她的后冠，其中包括她的四个兄弟，还有她声名在外的叔叔，他是一名白袍剑客。”

“他遇到绿人了吗？”

“阿多。”阿多说。

“遇到了，”梅拉说，“但那是另一个故事，而且不该由我来讲。王子要听的是骑士嘛。”

“我想是的。”

“绿人也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