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第1 / 5页）

夏天喉头发出一声隆隆的低吼，这次可不是开玩笑。他径直上前，咧牙露齿，眼睛火热。梅拉提起长矛，挡在弟弟身前。“叫他回去，布兰。”

“我一直睁着啊，你看不见吗?”

“是玖健惹怒了他。”

“睁开眼睛。”

“你在神木林里，全身灰毛。”

梅拉把捕蛙矛从矮树丛间拔出。“它们住在水里。通常在小溪或深泽之——”

“那只是场噩梦……”

夏天站了起来。“我不需要看那么远，”布兰紧张地笑笑，“我已经厌倦了讨论乌鸦。我们来说说狼吧。要么聊蜥狮也行。你捉到过蜥狮吗，梅拉?我们都没见过这种动物呢。”

玖健起立。“我感觉到你的存在，感觉到你的坠落。你害怕的可是这个?坠落?”

“别说了！”

“你梦见的可是夏天?”

“丰收宴会那一晚，你梦见自己变成了神木林里的夏天，对不对?”

他让布兰生气了。“我凭什么要告诉你我的梦?我是王子。我是临冬城的史塔克。”

“住嘴！”布兰叫道。夏天从鱼梁木下蹿出，露出洁白的牙齿。

“你有三只。乌鸦给了你第三只眼，而你却没能睁开它。”他说话的方式总是那么缓慢柔和。“用两只眼你能看见我的脸。用三只眼你能看见我的心。用两只眼你能看见此时的橡树，用三只眼你能看见从前的橡实和日后的断桩。用两只眼你不过能看到墙边，用三只眼你却能南望夏日之海、北越绝境长城。”

坠落，布兰心想，还有金色男子，王后的弟弟，不知怎的，他也让我害怕，但我最怕的还是坠落。这番话，他从没给别人讲过。要怎么说?他无法对罗德利克爵士和鲁温师傅说，更不能告诉黎德姐弟。如果避而不谈，也许便能遗忘。他一点也不想留住这份回忆。那甚至根本不能算真实的记忆。

“我只有两只啊。”

“你每晚都会坠落吗，布兰?”玖健静静地问。

“睁开了两只，”玖健指出，“一只，两只。”

“你梦见的是狼?”

玖健·黎德毫不在意。“当时我抚摸夏天，感觉到你在他体内。正如现在你也在他体内。”

“没有，”布兰说，“我告诉你了，我不想——”

“不可能。我当时人在床上。我正在睡觉！”

她弟弟打断她：“你梦见了蜥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