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西古的悲哀故事(第4 / 5页)
梅云当时并没有发明出非常有效的炸药,但让河流回到它原来的河床上比人工开凿河道要简单得多。仅在一夜之间,召集来的梅云劳动力在弓箭手和长枪兵保护下热情似火地挖掘着,又把亚龙河改回了原道。
奥伯崔大清洗是在约五百年前发生的,当时的奥伯崔拥有一位民选的总统,此人竞选总统时的许诺是将亚斯塔萨人赶出奥伯崔。
但扈伊的牧人惯于在河的这一段饮牛。他们会立刻开始破坏梅云人建的墙。梅云弓箭手们向他们射击,有时会伤到人员或牛只。扈伊人怒火中烧,再度派出劫掠队重新占领亚龙河西岸。此后又出现了和事佬的角色。梅云之父议会召开秘密会议,而扈伊之母议会也召开秘密会议,他们命令战士们撤退,向亚龙河对岸派出使者和外交官试图达成一个协议,然而这一切都失败了。有时候他们也会达成一个协议,然而很快就会有牧人来到已划归对方的草场上放牧,或者是发生渔人互相争斗的事件。然后事情就又周而复始了。
就这样,时间推移了九百多年,在这段时间中整个地区一直没有中央政府。这里的政治结构是城邦及农田地区的聚合体,这些城邦在贸易中相互竞争,不断地因领地或信仰的问题互相争吵和战斗,但总体来说是保持着一种警惕而生机勃勃的和平。
在这些军事行动中被杀死的人并不多,但双方年轻男子的死亡率都在逐步提高。扈伊的议员女士们决定以一次不流血的行动来终止这一问题。就像平时一样,发明是发现之母。扈伊的铜矿开采者开发出了一种威力强大的炸药,议员女士们将此视为终止战争的手段。
亚斯塔萨人最初来到奥伯崔时,是勇猛的武者,他们把特约布人赶到山里,又从索萨定居者那里夺来了最好的农田,但肥沃的土地还有很多,因而两族人通常井水不犯河水。在大小河流的岸边,人们建起新的城市,有的城市中居住的是索萨人,也有的是亚斯塔萨人。他们互相贸易,随着交易规模的增长,有的生意人就搬到对方城市中的少数民族聚居区生活。
她们下令调动起大量的劳动力,这些扈伊人在弓箭手和长枪兵的保护下热火朝天地进行挖掘,将爆炸物埋在地下,在二十六个小时之内,他们的爆炸物使得亚龙河改道,从他们宣称的边界,也即原河道的西边流过。无数次被梅云人推倒,而扈伊人又无数次重建的城墙废墟就在新河道的旁边。
塔芙倒是有些公平竞争的意识,不过她对于自己丈夫那数以百计的私生女的后裔确无任何好感,因此她说,她把斗篷借给梅的时间是在布尔占有扈之前,所以梅的权利是在扈之先,这件事已经定了。
在约五百年前,奥伯崔这些无组织的城市、城镇和村社受到北方具侵略性的雯族人压迫,以及从东方玛西古帝国传来的叶达斯边启蒙运动影响,因此他们联合起来,最初形成一个城邦同盟,此后演变为民族国家。在那个时代新成立了很多国家。奥伯崔国是一个民主的国家,总统是由每一个成年人投票决定的,再由总统任命内阁。国会议员们按比例代表各个地区(乡下或都市)以及所有同宗教的人口(索萨人,亚斯塔萨人,亚法斯塔萨人,索萨斯塔人和亚斯塔索萨人)。
布尔听取了他的一些孙女们的意见,这些女子指出,河西的那一小片土地至少在塔芙将斗篷借给梅的一个世纪之前,就是扈父亲家族的农场的一部分。她们说,无疑地,斗篷伸展到扈父亲的农场上,这仅仅是一个小疏忽,只要梅云城提供一些补偿,扈伊城完全可以谅解对方,条件是六十头小牛和十袋金子。其中一袋金子将被打成金叶子,覆盖在扈伊城布尔神庙的祭坛上,这样事情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血统纯正,和他们的远祖同样坚信亚弗的索萨人,大多数住在农场上而非城市中,牧师指示他们说,他们的神希望他们多生儿子,所以他们都拥有很大的家庭。许多牧师有四个或五个妻子,二十个到三十个孩子。虔诚的索萨女人向亚弗祈祷,以得到第十二个或第十五个孩子。相对的,一位亚斯塔萨女子只有在入定中,得到了她自己身体的物神启示说此时适合怀孕,她才会打算生孩子;因此她的孩子通常只有两个到三个。因此索萨人的人口超过了亚斯塔萨人。
塔芙不打算听取任何人的意见。她说,在她当初说斗篷覆盖的地方都属于梅时,她没有犯任何错误。如果梅云人想要为他们城中的闪光塔芙祭坛铺上金叶子(他们已经这么做了),那很好,但不会对她的决定产生任何影响,因为她的决定是根据不可改变的事实做出的,而且作为神祇绝不能出尔反尔。
索萨族和亚斯塔萨族各自为奥伯崔平原带来了一种宗教。索萨人膜拜被称为亚弗的父神。亚弗教的宗教仪式非常正规,必须在神庙中举行,由牧师主持。亚斯塔萨人的宗教中没有明确的神,也没有职业性的神官或牧师,所谓的仪式只是入定、旋转舞、预言以及各种小的物神崇拜。
然后他们将使者派到梅云,并以礼貌而慎重的口气宣布说,两个城市之间的和平可以正式开始了,因为扈伊已经决定接受梅云提出的边界条款——即亚龙河的东岸。而扈伊的牛只也可以在东岸的固定地点饮水。
这些移民取代了奥伯崔的土著特约布人,他们被迫转移到山里,成了贫穷的牧人。特约布人原始的生活方式和语言都没有改变,他们也没有投票的权利。
梅云议会中的很多人都愿意接受这个方案。他们承认扈伊那些老谋深算的女人们骗走了他们的财产,但既然那片牧场只有不到两英里长,半英里宽,给了她们又能如何呢。另一方面,他们在亚龙河上的捕鱼权也可以得到确认了。他们敦促议会赶快承认新的边界。但比他们更顽固的人拒绝向欺骗行为妥协。莱克托将军发表了一次演讲,呼吁人们尊重每一寸土地,因为这些土地浸透着梅后裔的鲜血,也是塔芙的闪光斗篷曾覆盖过的圣地。这次演讲使得投票的结果发生了转变。
在那个时候,奥伯崔的富饶平原已被两个民族占据了超过一千年之久:一个是从西北方来的索萨族,另一个是从西南方来的亚斯塔萨族。索萨人最初是以难民的身份出现的,他们被入侵者赶出了家园;与此同时,半游牧的亚斯塔萨人开始在奥伯崔的草原上定居。
索萨人的儿子和亚斯塔萨人的女儿疯狂地陷入爱情,并一起私奔,让他们的母亲心碎;亚斯塔萨男孩和索萨女孩共同出逃,两家人的诅咒铺天盖地,让他们身后的街道变成一片黑暗。这些逃亡者跑到别的城市,在亚法斯塔萨人(信亚弗教的亚斯塔萨人)聚居区,或者在索萨斯塔/亚斯塔索萨区中生活。他们的孩子或是信仰亚弗,或是信物神崇拜。亚法斯塔萨人是两者都信,在不同的圣日参加不同的仪式。索萨斯塔人在亚弗的祭坛前伴着狂野而哀怨的音乐跳旋转舞,而亚斯塔索萨人则向小物神膜拜。
于是两个城市都拿起了武器;而从此时开始,布尔和塔芙就没再显示过神迹了,虽然人们依然信仰他们,但不论梅云和扈伊的人们如何祈祷和恳求,他们依旧没有现身。
索萨人从亚斯特萨人那里学到了他们那狂野、哀怨而又充满向往的音乐。亚斯特萨人从索萨人那里学到了沿地形耕作和轮作。但他们很少学习对方的语言,最多也只学一些足够进行交易和讨价还价的词汇、一些骂人话以及一些关于爱情的词句。
此后的两代人仍然是争执不休,有时扈伊人会派出武装劫掠队,跨过河流来到他们宣称占有的西岸。河流本身也有长约一英里半的一段是处于争议中。在最浅的地方,亚龙河约有三十码宽,当它在五英尺高的河堤中间流动时就更窄一些。在争议河段的北端有一些非常好的捕鱼区。扈伊劫掠队常会遭到梅云人的激烈抵抗。扈伊人夺回亚龙河西的争议地区后,就会建起一道半圆形的墙然后踏上回程。而此时,梅云人将会聚集起来冲过那道墙,将扈伊人赶回亚龙河东岸,把墙推倒,沿着河东岸建起另一道墙。
亚斯特萨人对索萨人的一般看法是,他们迟钝、晦涩、虚伪而不知疲倦。索萨人对亚斯特萨人的一般看法是,他们敏捷、机灵、直率而不可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