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艺术家的对话(第1 / 2页)
“只剩艺术,艺术是文明存在的唯一理由。”
“那么,你最后打算从海洋中取多少冰呢?这总和艺术创作有关吧!”
“可我们还有其他的理由,我们要生存,下面这颗行星上有几十亿人和更多的其他物种要生存,而你要把我们的海洋弄干,让这颗生命行星变成死亡的沙漠,让我们全渴死!”
“我在每个冰块的表面覆盖了一层极薄的透明滤光膜,这种膜只允许不发热频段的冷光进入冰块,发热频段的光线都被反射,所以冰块保持不化。这是我最后一次回答你这类问题了,我停下工作来,不是为了谈这些无聊的事,下面我们只谈艺术,要不你就走吧,我们不再是同行和朋友了。”
从冰原深处传出一阵笑声,又让颜冬的脚痒起来,“同行,你看,我在创作灵感汹涌澎湃的时候停下来同你谈艺术,可每次,你都和我扯这些鸡毛蒜皮的事,真让我失望,你应该感到羞耻!你走吧,我要工作了。”
“那社会生活和政治呢?”
低温艺术家的声音从冰原深处传了上来,冰面的振动使颜冬的脚心有些痒痒:“生存,咄咄,它只是文明的婴儿时期要换的尿布,以后,它就像呼吸一样轻而易举了,以至于我们忘了有那么一个时代竟需要花精力去维持生存。”
“个体的存在也是婴儿文明的麻烦事,以后个体将融入主体,也就没有什么社会和政治了。”
“可……生活中还有别的东西,比如,我们还须为生存而劳作,我就是长春光机所的一名工程师,业余时间才能从事艺术。”
“那科学,总有科学吧?文明不需要认识宇宙吗?”
“那些轨道中的冰块暴露在太空强烈的阳光中时,为什么不融化呢?”
“是一切。”
“那也是婴儿文明的课程,当探索进行到一定程度,一切将毫发毕现,你会发现宇宙是那么简单,科学也就没必要了。”
颜冬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高空的寒冷使他有些颤抖,他问:“艺术对你很重要吗?”
“只剩下艺术?”
“当然是有多少取多少,我向你谈过自己的构思,要完美地表达这个构思,地球上的海洋还是不够的,我曾打算从木星的卫星上取冰,但太麻烦了,就这么将就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