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南极（第1 / 5页）

“是应该去看看，龚赛伊。”

这些海豹大多躺在岩石或沙子上。在这些没有外耳——借此区别于外耳明显的海狮——的严格意义上的海豹中间，我观察到好几种狭嘴海豹。它们身长约有三米，白色的皮毛，脑袋像猎犬头，两颌各长十颗牙齿，上下各有四枚门牙和两枚百合花状的大虎牙。在它们中间还混杂着几只海象，那是一种鼻短、能动的海豹，同种中体魄最大，体围有20英尺，身长十米。我们走近它们，而它们却毫不理会。

于是，我们开始翻越浅黑色的岩石，行走在一片没有预想到的乱石堆里和因结冰而滑脚的石块上。我不止一次摔倒在地，险些把腰给闪了。龚赛伊比我小心，或者比我结实，几乎没有摔跤。每次，他一边扶我起来，一边对我说：

我告诉龚赛伊这些聪明的鲸类动物的脑叶十分发达。除了人类以外，没有一种哺乳动物有它们聪慧。因此，海豹能够接受某些训练，很容易驯养。我和某些博物学家认为，只要驯养得当，它们就能像猎犬那样为人类效力。

“如果先生愿意叉开双脚行走，那么就更容易保持平衡。”

“听，好一场公牛大合唱！”龚赛伊说道。

我们又走了有两英里路，被一座为海湾遮蔽南风的岬角挡住了去路。这座岬角垂直插入海中，海浪拍打在上面溅起朵朵浪花。岬角的那边传来阵阵可怕的吼声，好像是一群反刍动物在咆哮。

“不，是海象大合唱。”我纠正说。

“我并没有说它没有这种权利。”

“它们在打架？”

在那里，我可以说，我们周围一望无际的陆地和冰块上挤满了海洋哺乳动物。我不经意地用目光搜寻老普罗透斯，这位神话故事里为尼普顿海神看管羊群的牧羊人。这里的哺乳动物主要是海豹。它们分成不同的群体，雌、雄混居，父亲照看着家族，母亲在给幼崽喂奶，有几只已经相当强壮的幼海豹在离开群体几步远的地方自由玩耍。这些哺乳动物靠收缩身体，笨拙地使用不发达的鳍小步跳跃着行走。而它们的同类海牛的鳍则可以当做前臂来使唤。我要说，这些脊柱能动、毛短而密的蹼足动物，在它们适宜的环境——水里游泳时动作娴熟，令人敬佩；在陆地上休息时姿势优美，憨态可人。因此，古人看到它们温柔的容貌、富有表情的眼神——就连女性最妩媚的眼神也望尘莫及——以及清澈似水、温柔如天鹅绒的明眸和可爱的姿态，便以他们特有的方式来美化它们，把雄性比作半人半鱼的海神，将雌性喻为鱼美人。

我们来到岬角的尖顶，我望见了一大片白茫茫的平地，上面挤满了海象。它们在互相戏耍，因欢乐——不是发怒——而发出阵阵叫声。

此时是上午八点。我们离有效观察太阳的时间，还有四个小时可以利用。我朝着一个凹入岸边花岗岩峭壁的宽阔海湾走去。

海象在体形和四肢分布方面很像海豹。不过，它们的下颌上不长虎牙和门牙，而上颌上的虎牙是两根长80厘米、牙根周长33厘米的獠牙。这两根獠牙是结实无纹的象牙质的，其质地比象牙还要坚硬，而且不容易发黄，所以颇受青睐。因此，海象成了狂捕滥杀的对象。捕猎者们不管是怀胎的母象还是年幼的小象，每年要捕杀4000头以上。所以，要不了多久，海象就会濒临灭绝。

“好，龚赛伊。”我赞许道。“这两属动物，海豹和海象，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又分为几种。在这里，我们有的是机会对它们进行观察。走吧。”

“它有权这么做。”龚赛伊应和道。

“在打架或嬉闹。”

“不伤害人，除非受到攻击。”我回答说。“一头海豹保护自己的子女时，发起怒来是很可怕的，把小渔船撞成碎片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如果先生不反对的话，应该过去看看。”

“它们不会伤害人吧？”龚赛伊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