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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墨西哥湾流(第4 / 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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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摩艇长回自己的房间去了,而且后来又有好一阵子没有露面。不过,从这艘他作为灵魂,并接受他的所有情感的潜艇来看,他一定非常悲痛、绝望甚至彷徨!鹦鹉螺号失去了明确的航向,像一具尸体一样随波漂泊,来回徘徊。它的螺旋桨已经拾掇干净,但现在几乎派不上用场。潜艇在漫无目的地转悠,舍不得离开这个刚发生过战斗的战场,这片吞没了它的一个成员的海域!

午夜时分,尼摩艇长回到舱里。我听见储水舱慢慢地灌满了水,鹦鹉螺号渐渐地离开了海面,潜入水里。

对于我来说,在这场搏斗期间,这个不幸的船员在绝望中发出的呼救声曾使我撕心裂肺。这个可怜的法国人在生命垂危的时刻忘记了潜艇上的暗语,重新开始用自己祖国的母语发出了最后的呼唤!在鹦鹉螺号全体与尼摩艇长心心相印、患难与共,并且像他一样逃避同人类接触的船组人员中间,居然会有我的一个同胞!在这个显然由不同国籍的成员组成的秘密团体中,他难道是唯一一个来自法兰西的成员?这又是一个找不到答案的疑问,而且不停地萦绕在我的脑际!

透过防护板开着的舷窗,我看到一群惊慌失措的大鱼,像幽灵一般在闪光的水里一掠而过。有几条鱼就在我的眼前被闪电击死了!

我上面说过,尼摩艇长悲痛万分,凝视着大海热泪滚滚。自我们上鹦鹉螺号以来,这是他失去的第二个伙伴。他死得好惨啊!这位朋友是被章鱼力大无比的触角勒死的,窒息死的,挤碎而摔死的,是被它铁一般坚硬的牙床骨咬死的。而且,他不能在宁静的珊瑚墓地与他死去的伙伴们安息在一起了!

中午时分,我和龚赛伊坐在平台上。我在给他介绍湾流的有关特征。介绍完以后,我就请他把双手放在水里。

此时,我正全神贯注地观察着迎面扑来的狂澜。它们足有15米高,150到175米长,推进的速度是风速的一半,即每秒钟15米。水越深,浪就越大,也就越猛烈。于是,我明白了,海浪卷着空气,把它压缩到海底,同时也把生命和氧气带到了海底。有人曾经计算过,在受海浪冲击的表面最大压强能高达每平方英尺3000公斤。正是这样的海浪在赫布里底群岛刮走了一块重达84000磅的石块;也就是这样的海浪于一八六四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在日本把野岛城的一部分建筑刮倒以后,同天又以每小时700公里的速度袭击了美洲海岸。

现在,鹦鹉螺号就在大西洋的这条洋流上航行。湾流从巴哈马运河附近流出来时,宽有14法里,深350米,并且以每小时八公里的速度流淌。随着向北的推进,它的流速持续递减。但愿这种持续性能够保持下去。因为,正如有人指出的那样,如果湾流的流速和流向万一发生变化,那么欧洲的气候就会出现紊乱,由此造成的后果难以估算。

夜间,暴风越刮越猛。气压表像在留尼汪岛一八六〇年刮的一场旋风期间一样跌到了710毫米。日落时分,我看见海平线上有一艘大船在艰难地与狂风恶浪搏斗。为了在惊涛骇浪中保持平衡,它在顶风低速航行。这条船很快就消失在暮色当中,这可能是一条来往于纽约—利物浦或纽约—哈瓦那的班轮。

如果能接受这种说法,那么这条湾流的真正源头由莫里舰长发现,它的发源地在比斯开湾。这股洋流在那里颜色还比较浅,水温也比较低,但已经开始形成,然后往南沿着赤道非洲流淌。在酷热带阳光的照耀下,洋流的水开始变热,接着横穿大西洋,在巴西海岸流抵圣洛克角;然后分为两股洋流,一股洋流在安的列斯海还要吸纳热分子。因此,湾流开始发挥平衡器的作用,负责调节水温,并且调和热带海域海水和北冰洋海水的温差。这条洋流流经墨西哥湾时水温又大幅度升高,然后沿着美洲海岸北上一直到纽芬兰;接着与戴维斯海峡的寒流汇合,并在寒流的推动下,沿着一条等角线在地球上划了一个大圆弧,重新回到大西洋。洋流在北纬43度的地方分为两条支流。一条支流在东北信风的推波助澜下,重新回到比斯开湾和亚速尔群岛海域;另一条支流流过爱尔兰和挪威沿海,一直穿越斯匹次卑尔根群岛海域。随后,水温就降低到四度,流入北极未被冰封的海域。

鹦鹉螺号一直在下潜。我以为,下潜到15米的水层,就能恢复安宁。没有!上层水汹涌澎湃。必须下潜到50米深的水层,才能够恢复宁静。

四月二十日这可怕的一幕,我们中任何一个人都永远也不会忘记。就在我写这段故事的时候,我依然思绪万千,心潮澎湃。写好以后,我又重新阅读了一遍,并且还念给龚赛伊和加拿大人听。他们觉得故事情节符合事实,但是描写不够生动。然而,只有我们当代最杰出的诗人、《海上劳工》的作者的笔触,才能够栩栩如生地描述这样的画卷。

而这里,是多么安宁,多么寂静!多么宁静的环境!有谁会说,可怕的飓风此时正在海上肆虐呢?

夜里十点,空中电闪雷鸣,划出一道道斑马纹。我受不了电闪雷鸣,而尼摩艇长正望着闪电出神,仿佛要从暴风雨中汲取灵感。空气中充斥着海浪的拍打声、狂风的呼啸声和雷鸣声组合而成的震耳欲聋的巨响。狂风大作,从四面八方吹来,从东面吹来的风转到北面、西面和南面,随后又向东吹去,与南半球的旋暴风正好形成相反的走向。啊!这个湾流,真不愧为风暴之都!正是它通过水流中夹杂的不同温度的气层酝酿成这种可怕的旋风。

事实上,这是一条在大西洋上自由奔流的洋流,而且它的水也不同大西洋的水混杂在一起。这是一条咸水洋流,它的水比周围大西洋的水还要咸。它的平均深度为3000英尺,平均宽度为60海里。某些流段水的流速达到每小时四公里。它那永恒不变的水量比地球上所有洋流的水量还要大。

雨停之后又是一阵闪电。有人会说,尼摩艇长是想让闪电击死,希望自己能死得其所。一阵可怕的摇晃以后,鹦鹉螺号的钢铸冲角冲出了海面,像一根避雷针一样竖在那里,我看见上面闪烁着长长的火花。

十天就这样过去了。直到五月一日,鹦鹉螺号在巴哈马运河入海口望见了巴哈马群岛以后,才重新果断地取道北上。于是,我们沿着这一带海域的最大洋流航行。我称它湾流。这条洋流有自己的海岸、鱼种和水温。

我已经被颠得精疲力竭,瘫倒在平台的舱口旁。我掀开舱盖,进入舱里,来到了客厅。风暴的强烈程度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在舱里已经无法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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