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 / 3页）

“是我在叫唤。”亚瑟叫道。

“啥？”

“没问题，是这样的，我已经想办法把新条目传给编辑了。他不得不略作剪辑，但好歹也算有所改进吧。”

他的双眼内外翻转，两脚从头顶猛往外冒。

“现在是怎么描述的？”亚瑟问。

就在这个时刻，亚瑟的意识仿佛脱了底儿似的直往下跌。

“基本无害。”福特说着有些尴尬地轻轻咳嗽了一声。

亚瑟跟着福特的手指看过去，找到了他所指的位置。他有几秒钟无法领会究竟看见了什么东西，然后他的脑袋险些爆炸开来。

“关于此事的论争大致是这样的：‘我拒绝证明我存在，’上帝说，‘因为证明否定了信仰，而没有信仰我就等于虚无。’

“什么？无害？只有这么点儿可说的？无害！就两个字？”

“这等令人瞠目结舌的有用之物仅仅是偶然进化出来的产物，如此怪异而概率极低的巧合使得某些思想家将其视为上帝并不存在的确凿而决定性的证据。

福特耸耸肩膀。

他把《银河系搭车客指南》丢给亚瑟，自己蜷缩成胎儿般的球形，准备迎接跃迁。

“基本无害！”亚瑟叫道。

“替你翻译。这是条巴别鱼。有兴趣的话在书里查。”

“那是什么声音？”福特从牙缝里说。

“这条鱼在我耳朵里干什么？”

“巴别鱼，”《银河系搭车客指南》平心静气地说，“很小，呈黄色，状如水蛭，很可能是宇宙间最奇怪的东西。巴别鱼靠脑电波的能量为生，但所需脑电波并非来自其寄主，而是来自寄主周围的生命。巴别鱼从脑电波能量中吸收所有的潜意识精神波频率，转化为营养供其维生。接下来，它将脑电波中有意识的思想频率与收集自寄主语言中枢的神经信号结合起来，以心电感应矩阵的形式排泄入寄主的意识中。上述过程的实际后果是这样的：把一条巴别鱼塞进耳朵，你就能立刻听懂任何物体以任何语言形式向你表述的意思。巴别鱼喂入你的意识的脑波矩阵经过译解，就是你实际听见的言语模式。

“呃，银河系有几千亿颗恒星，可这本书的微处理器却空间有限，”他说，“再说大家对地球都没啥了解。”

他们正在穿越超空间。

“好吧，看在上帝的份上，希望你能想办法修订一下。”

房间在他周围展开摊平，旋转起来，移出了物理实在，只留下他一个人滑进自己的肚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