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花铃 第十二章 南宫惊变（第2 / 19页）

锅里的肉汤沸腾着，小摊的主人满意地望着面前的这些吃客，偶然慷慨地多切一片猪头肥肉，换取两句奉承的言语。

叶曼青长长叹息着道：“无论是多么聪明的人，也无法猜到别人的心事，那秃头老人所说的话，的确有些道理。”忽觉南宫平一把拉住她手腕，道：“噤声！”

残阳已落，堰城郊外的一个小小村落里，炊烟四起，正是晚饭时分，五六个褛衣赤足的汉子，正在这村里仅有的一个小吃食摊子前，花一文钱买些花生，花两文钱买些炊饼，三文钱沽些白酒，四文钱称点肥肉，箕踞在长椅上，就着肥肉花生，吃口炊饼，饮口白酒，谈论着天南地北，以及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翠衫少女接了过来，轻轻道：“堰城快到了吧？”

他甚至分辨不出自己此刻咽下肚里的，究竟是烙饼，抑或是感激与叹息。

这四枚制钱是以一条红色的丝绦编住的，发呆的老板呆了半晌，赶紧包起一大片烙饼。

叶曼青一笑道：“难怪那秃头老人会变成财迷钱痴，原来金钱真的重要得很……”语声一顿，皱眉道，“你看那劫案，会不会就是他干的？”

哪知他话还没有说完，这一双少年男女已笔直向他走了过来，那青丝翠衫、姿容如仙的少女，自怀中取出四枚制钱，轻轻道：“买四文钱的饼。”所有的人一齐呆住了。

翠衫少女轻轻一笑，道：“为什么？我又不是偷来抢来的。”

叶曼青道：“你倦了，我们真该好好歇息一下……”一阵长久的静寂，突听南宫平腹中“咕噜”一声，叶曼青轻笑道：“呀，你又饿了。”

那少年垂首望着手里的饼，神色黯然叹道：“那四枚制钱，你本不应拿出来的。”

她伸手一掏，竟又从怀中掏出一角烙饼，道：“给你。”

翠衫少女将烙饼分成两半，大的一半，递给了那沉默、憔悴，但却十分英俊的少年，轻笑道：“想不到吧，四文钱可以买这么多饼。”她撕了一小块，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仿佛在咀嚼着贫穷的滋味。

南宫平道：“以他一人之力，怎能在片刻间杀死那些红旗镖局的镖师？”

老板目光一转，只见道路上大步行来一双少年男女，神情间虽然带着些疲倦憔悴，但气度却仍是潇洒而高贵的，卑微的老板咧嘴一笑，低语道：“人家才不会照顾到这里，我看你们……”

叶曼青道：“那么，他为什么会忽然偷偷跑掉呢？”

突然，有人目光一亮，轻轻道：“看，好漂亮的一对人物，老板，看来你的大买卖要上门了。”

南宫平苦笑道：“我也不知道！”

南宫平只觉一阵感激堵住喉咙，讷讷道：“你……你没有……”

翠衫少女轻轻道了谢，急急走了，过了许久，这些发愕的汉子才纷纷议论起来，而且看样子还要再议论几天。

叶曼青道：“这两天我吃得太多了。”垂首一笑，接道，“我知道你不肯一个人吃的。”边说边将烙饼分成两半。

许多张嘴巴一齐开口道：“就在前面。”

南宫平接了过来，缓缓咀嚼，只觉这烙饼的滋味既是辛酸，又是甜蜜，若非多情人，又怎能尝得到这其中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