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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武侠仙侠 >彩环曲 > 彩环曲 第七章 幔中傀儡

彩环曲 第七章 幔中傀儡(第3 / 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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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临沂城,向左一折,便是一条青石大街,街头是个小小的市集,但愈行人迹愈少,这一行人的脚步也就愈急。柳鹤亭初至此间,心中自不免有一分陌生的旅客踏上陌生的地方那种不可避免的新奇之感,只见街右街左鳞次栉比的屋宇,青瓦红墙,都建筑得十分朴实,来往的行人,也多是风尘仆仆的彪形大汉,与江南的绮丽风光,自是大异其趣。

他目光一闪,转首望去,那黑衣人犹自伏在地上,不住颤抖,背后脊椎下数第六骨节内的“灵台穴”上,似有一点血迹,仍在不住渗出。边傲天浓眉微皱,一把将他自地上提起,“刷”地揭去他面上黑巾,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哪知这黑衣人颤抖两下,竟吓得晕死过去。

渐至街底,忽见两座青石狮子,东西对蹲在一面紧闭着的黑漆大门之前,青兽铜环,被朝阳一照,闪闪生光。边傲天目光动处,浓眉立皱,“刷”地一步掠上前去,口中喃喃自语着道:“怎地还未起来!”伸出巨掌,连连拍门,只听一阵铜环相击之声,震耳而起,但门内却寂无回应。

柳鹤亭足尖轻点,一掠而前,微一俯身,将钢刀抄在手中。只见神幔后歪倒着一具泥塑神像,墙壁间却有两尺方圆一个破洞,冷风飕飕,自洞外吹入,洞口却交叉架着两枝枯木。

临沂城外的大道上,一行数十人,跟着一辆篷车,沿路而行,这其中有的银须银发,有的满面沉思,有的风姿朗爽,有的貌如春花,神情亦忧亦喜,有忧有喜,脚步似缓而急,似急而缓,装束非侠非盗,非官非商,语声时叹时笑,时高时低。早行的路人虽都侧目而视,却无一人敢报以轻蔑怀疑之色,因为人人俱都认得,为首的那一老人,便是城中大豪,“万胜神刀”边傲天。

他说起话来声如洪钟,这一声大喝,直吓得那汉子几乎从地上跳了起来,边傲天皱眉道:“三思,让他慢慢说出就是,这般骇他作甚?”

柳鹤亭、陶纯纯一左一右,将边傲天夹在中间,并肩而行,这两人谁都不敢抬起头来,但偶一抬起,却都会发现对方的目光也正在望着自己。边傲天脚下不停,一捋长髯笑道:“数十年来,今日老夫当真是最最开心的日子。”忽地又不禁皱眉道,“那班‘乌衣神魔’手脚想必不会这般迅快,你我如今赶回,一定不会出事的。”

那虬髯大汉在他师父身边,似乎颇为老实,一直没有妄动,此刻忍不住大喝一声,道:“谁要听你这些废话!”

柳鹤亭、陶纯纯对望一眼,又自垂下头去,心里各各知道,这老人口中虽如此说,心里其实担心已极。

边傲天扬眉道:“但是什么,这位姑娘慧质兰心,美如天仙,难道还配不上你?难道你还有些不愿意么?”

说到这里,喘了两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方自接着说道:“那些穿黑衣裳的大爷……咳咳,那些穿黑衣裳的小子就一下把俺扯了起来,我先还以为他们是强盗,可是俺想,俺又有什么东西给人家抢呢?这班贼小子难道穷疯了么,抢到俺这里来了?哪知他们反倒给俺穿上这套黑衣裳,又教了刚才那套话,把俺送到这里来,叫我假笑,等到有人进来,就将他们教的话一字不漏地说出来。”

柳鹤亭心里着急,讷讷又道:“不是……”

只听他伸手一抹鼻涕,接口又道:“这一下,俺可急了,张口就骂了出来,哪知还没有骂上一句,嘴上就挨了一个大耳刮子,当中一个人冷笑着对我说:‘你要是再说一句话,我就先割下你耳朵,再挖出你的眼睛。’他说话的声音又冰又冷,简直不像人说的,他话还没有说完,我已骇得软了,再给我五百吊钱,我也不敢开口说一个字了。”

边傲天哈哈大笑道:“不是便好,一言为定,一切事都包在老夫身上,包管将这次喜事做得风风光光地,你们放心好了。”不等他两人再开口,转身飞步而去,只剩下柳鹤亭、陶纯纯你垂着头,我垂着头。突地两人一起抬起头来,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这黑衣人见他语声极是和缓,稍稍放下些心,但目光中却仍有惊恐之色,声音中亦仍带颤抖,断断续续地说道:“小的是个庄稼汉,收过麦子,累了一天,今天晚上吃过晚饭,洗了脚,就和老婆……”

但此刻天色既明,路上又有了行人,他们势必不能施展轻功,那虬髯大汉跟在身后,忍不住道:“师父,我先跑回去看看……”

边傲天见他面如死灰,嘴唇发抖,已吓得语不成声,再一把抓起他的手掌,掌心满是厚茧,知道此人的确是个庄稼汉子,所说的话,亦非虚语。当下轻咳一声,和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且说来听听,只要与你无关,我们不会难为你的。”

边傲天回首道:“你先回去,又有何用!”又道,“你我如今赶回,一定不会出事的。”又不住皱眉,又不住干咳,又不住叹息,却又不住大声笑道,“老夫今日,当真是开心已极!”

柳鹤亭、边傲天对望一眼,此刻两人心中俱已知道,其中必定别有蹊跷。柳鹤亭手掌动处,连拍他身上七处穴道,这种拍穴手法,乃是内家不传秘技,尤在推宫过穴之上,霎时之间,黑衣人缓缓吐出一口长气,睁开眼来,突又颤声大呼道:“好汉爷饶命,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又挣扎着回过头去,向墙上破洞处看了几眼,目光中满布惊恐之色,生像是那破洞后潜伏着什么鬼魅一般。边傲天手掌一松,他便又“噗”地坐在地上,连声道:“那些话是一些黑衣爷们叫我说的,小的是个庄稼汉,什么都不知道。”

他心中紧张,语声颤抖,说的又是山东土腔,柳鹤亭若不留意倾听,实难听出他所说的字句。

两人眼波相接,心意暗流,只觉今夜的秋风,分外温暖,今夜的秋月,分外明亮,直到那“万胜神刀”远远喝道:“柳老弟,该走了。”他一连喝了三声,柳鹤亭方自听见。

那黑衣汉子偷偷瞧了他几眼,见他犹在怒目望向自己,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口中赶紧说道:“小的和老……睡得正熟,突然觉得身上盖的被子被人掀了起来,俺大吃一惊,从炕上跳了起来,只看见好几个穿着黑衣裳黑巾蒙面的大爷站在俺炕头。俺老婆张口就想叫,哪知人家手一动,俺老婆就呆住了,动也不能动。”

朝霞早升!

虬髯大汉不敢言语,心中却大为不服,暗道:“他若把和老婆吃饭睡觉的事都说出来,难道我们也有工夫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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