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低头 第十二章 杀机（第3 / 12页）

“回你的家？”

罗烈看着他，看着清亮的泪珠，泉水般从他的瞎眼中流出来。

他微笑着拍了拍罗烈放在桌上的手：“所以你现在应该好好回去睡一觉，睡上三四个钟头，十二点左右，我再去吵醒你，接你回家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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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瞎子额上的冷汗已雨点般流下，终于垂下了头，他知道现在说谎也已没有用了。

罗烈嘴角露出种很奇怪的微笑，他知道这地方还有个后门。

罗烈的手用力，几乎将他整个人都提起来：“他还是个孩子，你怎么忍心对他下这种毒手？”

他显然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也并不准备再拉别的客人。

野鸡最大的不幸，就是挨上了猎人的子弹，变成人们的下酒物。

其实他根本不必问的。

“野鸡”并不是真的野鸡，而是一些可怜的女人，其中大多数都是脸色苍白，发育不全的，她们的生活，甚至远比真正的野鸡还卑贱悲惨。

小猴子看到他跟黑豹之后，当然就立刻赶到这里来告诉陈瞎子，却又不敢告诉他，已在黑豹面前说出了他的名字。

生活在“野鸡窝”里的人，就是终年见不到阳光的，陈瞎子当然更见不到。

“我不想杀他的，真的不想，可是……”陈瞎子灰白的脸上，那一双黑洞般的瞎眼里，显得说不出的空虚、绝望和恐惧，“可是他若不死，我就得死，我……我还不想死。”

百乐门饭店的大门是旋转式的，罗烈站在大门后，看着拉他来的黄包车夫将车子停在对面的树荫下，掏出了一包烟，眼睛却还是在盯着这边的大门。

罗烈忍不住冷笑：“像你这么样活着，和死又有什么分别？”

“我的家，也就是你的。”黑豹笑着说，“你去了之后，我也许再也不会放你走了。”

“我知道我过的日子比狗都不如，又是个瞎了眼的残废。”陈瞎子的脸上突然布满了泪水，“但我却还是想活下去……每个人都有权想法子让自己活下去的，是不是？”

“你生怕黑豹会从他身上追问出你来，所以就杀了他灭口？”

任何地方的阳光都是如此灿烂的，只可惜这世上却有些人偏偏终年见不到阳光。

陈瞎子用力摇了摇头，喉咙里“咯咯”地发响，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后门外的阳光也同样灿烂。

“你没有杀他？”罗烈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