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剑风流 第二十三章 怀璧其罪（第2 / 16页）

俞佩玉闻言扭转头，勉强笑道：“你不惜为四叔砍下一条手来，四叔就算为你受点气，又算得了什么？”

朱泪儿折了根稻子在手里玩着，没有说话。

胡姥姥忽然拍起手来，咯咯笑道：“女的有情，男的有义，看来梁山伯和祝英台也不过如此，我老婆子实在已有几十年没瞧过如此缠绵悱恻的好戏了。”

胡姥姥喘息了半晌，忽然又道：“你为什么要叫他四叔呢？其实他年纪也和你差不多呀。”

俞佩玉一把拉住她的手，大骇道：“你想干什么？”

阳光照在她脸上，她眼睛发着光，嫣红的面靥也发着光，看来的确已不再是个孩子了。

朱泪儿道：“现在毒性只怕还没有传上来，我只要将这条膀子砍断，就死不了的。”

朱泪儿垂首望着手里的稻穗，痴痴地出了神。

俞佩玉顿足道：“傻孩子，她既然已肯拿出解药来，你何苦……何苦再……”

胡姥姥悠然道：“这是我老婆子救命的绝招，我怎么会将解药放在身上，若在三十六个时辰里还拿不到解药，她这条小命就算完蛋了。”

俞佩玉终于回来了，也带回了一只盛满了水的竹筒，他额上又有了汗珠，显见这一筒水得来并不容易。

俞佩玉擦了擦头上的汗，道：“解药在哪里？”

但她为什么要这样辛苦地来讨好朱泪儿呢？

胡姥姥笑道：“你若乖乖地听我老婆子的话，我老婆子自然会将解药拿给你。”

胡姥姥道：“为什么不可以？有人在你这样的年纪，已经做了妈妈哩。”

这小小的女孩子竟有“蝮蛇噬手，壮士断腕”的勇气，他只觉热血上涌，喉头哽咽，连话都说不出了。

朱泪儿又笑了，道：“你难道觉得我已经可以嫁人了么？”

朱泪儿目中已流下泪来，垂首道：“她就算肯拿出解药来，但我又怎忍心让四叔你这样受她的气？我就算少了条膀子，又有什么关系？”

胡姥姥用眼角偷偷瞟着她，道：“我若像你这么大年纪，见了这种男人，绝不会放过他的，我无论用什么法子，也得嫁给他，更绝不会叫他四叔了。”

她却没有瞧见胡姥姥为了说这几句话，不但连嘴都说得裂开，伤口也迸出血来，这已老得成了精的老太婆，自然知道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最喜欢听的话，就是别人说她已长成大人。

朱泪儿忽然大呼道：“四叔你千万莫被这老太婆要挟住，我……”

朱泪儿忽然觉得这老太婆并不十分讨厌了。

她竟从怀里抽出一把小银刀，往自己臂上砍了下去。

在苦难中成长的孩子，不是常常都比别人成熟得快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