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天地苍茫（第6 / 11页）

苏樱变色道：“这杯酒喝不得。”

铁心兰道：“我知道你是为了小鱼儿，我本来也觉得我们这样做，就对不起他，可是现在我已经明白了，这种事是勉强不得的，何况，我根本不欠他什么。”

小鱼儿道：“为何喝不得？”

花无缺的心已绞起，他痛苦地责备自己，为什么还不及铁心兰有勇气？这些话，本该是由他说出来的。

突听一人大喝道：“这一点也不公平，这杯酒你千万喝不得！”

铁心兰忽然展颜一笑，道：“我本就应该对你好的，你莫忘了，我们已成了亲，我已是你的妻子。”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一个人闯了进来，却正是小鱼儿。

花无缺忍不住握起了她的手，颤声道：“我……我……我很感激你，你本来不必对我这么好的。”

苏樱失声道：“你怎么也来了？”

花无缺脸色惨变，冷汗一粒粒自鼻尖沁了出来。

但窗纸终于渐渐发白，长夜终于已将逝去。

苏樱冷笑道：“你若实在不敢，我也没法子勉强你，可是……”

花无缺和铁心兰静静地依偎着，这无边的黑暗与静寂，岂非正是上天对情人们的恩赐？爱情是一种奇异的花朵，它不需要阳光，也不需要雨露，在黑暗中，它反而开放得更美丽。

花无缺咬了咬牙，终于拿起了一杯酒。

铁心兰道：“明天，你就要和他作生死的决战了，我考虑了很久很久，决心要将我的心事告诉你，只要你知道我的心意，别的事就全都没有关系了。”

小鱼儿冷笑道：“我为何来不得？”

铁心兰道：“你也没有错，老天并没有规定谁一定要爱谁的。”花无缺忽然抬起头望着她，他发现她的眸子比海还深，他的身子也开始颤抖，已渐渐无法控制自己。

他嘴里说着话，已抢过花无缺手里的酒杯，大声道：“我非但要来，而且还要喝这杯酒。”

花无缺黯然点了点头，道：“你没有错……”

风仍在吹着窗纸，但听来已不再像是哭泣了。

苏樱瞪着他，一字字道：“这杯酒无论是否有毒，都是你自己选的，你总该相信这是场公平的决斗，比世上大多数决斗，都公平得多。”

然后，泪珠又碎了……

花无缺忽然也笑了笑，道：“不错，这的确很公平，我……”

花无缺痴痴地望着她，她的手已悄悄移到他的脸上，温柔地抚摸着他那已日渐瘦削的颊……一滴眼泪，滴在她手上，宛如一粒晶莹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