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萍水相逢（第4 / 7页）

他有意无意间，始终和铁心兰保持着一段距离，行路时跟在铁心兰身后，吃饭时故意找件事做，等铁心兰快吃完时再上桌，晚间投宿时，他也不睡在铁心兰的邻室，却远远再去找个房间。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处理。

六杯酒下肚，黑衣人仰天笑道：“我本当今夜只有一个人独自度过，谁知竟遇着了你们，陪我痛饮了一夜，这也算是我人生一大快事了……”

每个人都在他心里结成个解不开的死结。

黑衣人霍然站起，像是想说什么，却连一个字也没有说，扭过头就走。

花无缺凝注着飘摇的烛光，心里想到小鱼儿，想到铁心兰，想到移花宫主，又想到那神秘的“铜先生”。

但她低垂着头，蒙眬的眼波，始终也未抬起。花无缺的心像是忽然被抽紧了。

黑衣人又瞪起眼睛，道：“心事？我会有什么心事？”

灯光下，只见她穿着件雪白的衣服，乌黑的头发，长长披落，她的眼睛似乎微微有些肿，眼波看来也就更蒙眬。

铁心兰道：“你若真将我们当成江小鱼的朋友，为何不将心事说出来，也许……也许我们能帮你的忙。”

他想不到推门进来的，竟是铁心兰。

他走到面摊子前，把怀里的东西全都掏了出来，竟有好几锭金子，有十几粒珍珠，他随手抛在面摊上，道：“这是给你的酒钱，全给你。”

他们走了两天，这一日晚间投宿，花无缺很早就回房睡了，但他却又怎会真的睡得着？

面摊老板骇得怔住了，等他想说“谢”时，那黑衣人却已走得很远。昏黄的灯光，将他的影子长长拖在地上。

他们的心情都像是很沉重，终日也难得见到笑容。

他看来是如此寂寞，如此萧索。

黑衣人忽然仰天狂笑，道：“帮忙！我难道会要别人帮忙！”他高亢的笑声中，竟也充满了悲痛与愤怒。

花无缺只当是店伙来加水，随口道：“门没有关，进来吧。”

铁心兰还想再问，却被花无缺以眼色止住了。远处传来更鼓声，已是二更三点。

只听门外忽然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黑衣人突又顿住笑，凝注着花无缺与铁心兰，道：“好，你们就每人敬我三杯酒吧，这就算帮了我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