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十八年旧怨（第4 / 10页）

李寻欢勉强一笑，道：“可是，我也知道大哥你很为难……”

独眼妇人已怒吼着道：“大嫂？谁是你这卖友求荣的畜生的大嫂！你若敢再叫我一声大嫂，我就先把你舌头割下来。”

龙啸云忽然大笑，道：“兄弟，别说这种话，咱们弟兄几时怕过麻烦了。”

龙啸云道：“我已叫人将‘听竹轩’替你打扫干净了，但你若还是想住在老地方，我可以请仙儿暂时搬去和诗音一块儿住。”

虬髯大汉似已呆住了，全未听到她在说什么。

李寻欢道：“是。”

独眼妇人咯咯笑道：“货卖识家，我早就知道这块肥羊肉除了大爷你之外，别人绝不会买，所以我早就在这里等着大爷你来了。”

龙啸云瞧了那虬髯大汉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临时却改口道：“天已快亮了，梅花盗今天晚上想必已不会再来，你们旅途劳顿，还是早些歇下来吧。”

一灯如豆，灯光下看来，他眼角的皱纹似更深了。

活生生的人！

夜半听竹，纵然很快乐的人也会觉得凄凉萧索，何况一别十余年，返来时心事已成灰的李寻欢呢？

这人身上的衣服已被剥光，露出了一身苍白得可怜的皮肤，一条条肋骨，不停地发着抖，用两条枯瘦的手臂抱着头，缩着颈伏在肉案上，除了皮包着骨头之外，简直连一两肉都没有。

风吹着竹叶，宛如浪涛。

虬髯大汉这才长长叹出口气，苦笑道：“多年不见，大嫂你何苦……”

李寻欢胸中一阵热血上涌，热泪几乎已将夺眶而出。

独眼妇人忽然“呸”的一声，一口痰弹丸似的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吐在虬髯大汉的脸上。

龙啸云笑道：“兄弟，你用不着顾忌我，无论你怎么做，我总是站在你这边的。”

虬髯大汉既没有闪避，也没有伸手去擦，反而垂下了头。

独眼妇人左手扼住了他的脖子，右手高举着剁骨刀，独眼里凶光闪闪，充满了怨毒之意，也充满了杀机。

龙啸云又瞧了那虬髯大汉一眼，但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只不过面上已不禁露出了忧郁之色，显得心事重重。

虬髯大汉见到了她，就好像忽然见到了个活鬼似的，面上立刻变得惨无人色，一瞬间便已汗透重衣。

李寻欢道：“用不着，‘听竹轩’就很好。”

独眼妇人见到了他，脸上的刀疤忽然变得血也似的赤红，狠狠瞪了他几眼，才狞笑着道：“大爷可是来买肉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