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百口莫辩（第2 / 10页）

李寻欢笑道：“我也早已听说阁下是个侏儒，丑得不敢见人，想不到江湖传说竟是真的。”

骡车颠簸得很厉害，但他还是睡得很香，因为他已精疲力竭，喝了两碗豆汁后，世上就再也没有什么事能令他的眼睛不闭上。

极乐峒主笑道：“到今夜为止，死在我手上的人已有三百九十三个，非但从来没有一人见到过我，根本连我的影子都看不到。”

雪地上忽然出现了无数条蠕蠕而动的黑影，有大有小，有长有短，黑暗中也看不出究竟是些什么，只能嗅到阵阵扑鼻的腥气。

心眉大师长叹道：“临危而不乱，虽惧而不馁，檀越之定力，老僧当真是心服口服，五体投地了。”

他笑声还未停顿，突听一阵奇异的吹竹声响起。

他语声渐渐微弱，终于也倒了下去。

李寻欢大笑道：“我在天亮前自然不会死的，阁下却难说得很了。”

这时才听得极乐峒主咯咯笑道：“我这‘极乐虫’乃七种神物交配而成，非血肉不饱，等到两位连皮带骨都已进了它们的肚子，你就不会嫌它小了。”

这景象实在令人惨不忍睹。

心眉大师几乎已忍不住要呕吐出来。

心眉大师瞑目合十，暗诵佛号，过了很久，才长长叹息了一声，张开眼来，望着李寻欢叹道：“檀越不但飞刀天下无双，定力也当真是天下无双。”

吹竹之声更急，雪地上的黑影已将李寻欢和心眉围住，有几条已渐渐爬到他们的脚旁。

天已亮了。

过了半晌，才听到极乐峒主的声音道：“我若让你在天亮之前就死了，算我对不起你。”

李寻欢坐在昏迷不醒的心眉大师身旁，似已睡着。

那忽远忽近，缥缥缈缈的笑声忽然停顿。

他将极乐童子和那些“极乐虫”都埋了起来，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在小镇上雇了这辆骡车。

李寻欢笑了笑，道：“不敢当，我只不过早已算准这些吃人的毒虫一嗅到血腥气就会走的，其实我心里也害怕得很。”

李寻欢像是根本没听到他说什么，朗声笑道：“据说极乐峒中的毒物成千上万，我怎地只不过看到几条小毛虫而已，难道其他的已全都死光了么？”

心眉大师道：“檀越你也会害怕？”

心眉大师骇然道：“五毒一出，人化枯骨，你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李寻欢笑道：“除了死人外，世上哪有不会害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