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何处不相逢（第3 / 8页）

林仙儿道：“我当然知道，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你的事了，所以当我知道这就是你以前住的地方时，我兴奋得简直没法子睡觉。”

龙啸云笑道：“也好，看来你今天晚上若见不到她，只怕连觉都睡不着了。”

李寻欢却似还在等她说下去，过了半晌，才一字字道：“他并没有对不起我，任何人都没有对不起我，只有我对不起别人。”

这屋子里的一切竟都和十年前没有丝毫变化，一桌一几，也依旧全都安放在十年前的位置，甚至连桌上的笔墨书籍，都没有丝毫变动，若不是在雪夜，那窗前明月，屋角斜阳，想必也都依旧无恙。

林仙儿脉脉地凝注着他，道：“你对不起谁？”

李寻欢一走进门，又一脚踏入十年前的回忆里。

李寻欢冷冷道：“我对不起的人太多了，连我自己都数不清。”

林仙儿叹息着，咬着嘴唇道：“丑媳妇既然难免见公婆，躲着也没有用的，所以，龙四哥一叫我来，我立刻就赶着来了。”

李寻欢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道：“十年了……也许已不止十年了，有时‘时间’仿佛过得很慢，但等它真过去时，你才会发现它快得令你吃惊。”

李寻欢道：“哦？是他要你来的？”

雪花轻轻地洒在窗子上，宛如情人的细语。

林仙儿又笑了，道：“你难道还不懂他的意思？他早就想为我们拉拢了，这也许是因为他觉得有些对不起你，抢了你的……”

冷香小筑里果然没有人。

林仙儿柔声道：“随便你怎么说，我都知道你绝不是这样的人。”

但他的眼睛却在闪着光，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

李寻欢道：“你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人？”

李寻欢还是微笑着，也不分辩。

雪，又在落了。

说到这里，李寻欢的脸骤然沉了下来，因为他已知道她要说什么了，但他的脸一沉，林仙儿也立刻停住了嘴。

但现在李寻欢想去遗忘时，才知道那是永远无法遗忘的，早知如此，那时他又何苦去用笔墨记下？

她永远不会说别人不爱听的话。

李寻欢仿佛骤然又回到十年前，时光若倒退十年，他也许刚陪林诗音数过梅花，也许正想回来取一件狐裘为她披上，也许是回来将他们方自吟出的佳句记下，免得以后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