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漫漫的长夜（第1 / 8页）

麻子低着头笑了，讷讷道：“小人只不过是无处可去罢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开始敲门。

落魄的中年人柔声道：“你也用不着自谦，我很了解你，有些人的脾气虽然不好，心却是很好的，只可惜很少有人能了解他们而已。”

又是个酒鬼。

麻子摇了摇头，眼睛都红了。

他嗓子愈来愈大，似又恢复了几分大管家的气派。

落魄的中年人脸色更苍白，又不住咳嗽起来。

说完了这句话，他才真的见到了那落魄的中年人，皱眉叱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怎么来的？”

麻子道：“夫人自己本还有些首饰，但她的心肠实在太好了，都分给了下人们，叫他们变卖了做些小生意去谋生，她……她宁可自己受苦，也不愿亏待了别人。”

麻子摇了摇头，叹道：“在别人面前，我也许还会吹吹牛，但在大爷你面前……”

落魄的中年人似乎也有些感叹，道：“你也老了，大家都老了，这两年来你们日子过得还好么？”

他又叹了口气，苦笑着接道：“不瞒大爷，这两年的日子，连我都不知怎么混过去的，今天卖幅字画，明天卖张椅子来度日，唉……”

麻子赶紧搬凳子，赔笑道：“小人怎会不认得大爷你呢？上次小人有眼无珠，这次再也不会了，只不过……大爷你这两年来的确老了许多。”

落魄的中年人皱眉道：“家里难道连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他醉眼惺忪地四面瞧着，揉着眼睛，喃喃道：“大清早就有人来敲门，撞见鬼了么？”

说到这里，他语声也已有些哽咽。

谁也不会想到他就是武林第一美人林仙儿的亲生父亲。

落魄的中年人沉默了很久，感叹着道：“但你却没有走，你实在是个很忠心的人。”

伏在桌上的人终于醒了，抬起头，才看出他满面都是麻子，满面都是被劣酒侵蚀成的皱纹，须发也已白了。

落魄的中年人不等他拜下已扶住了他，不等他话说完，已掩住了他的嘴，微笑着缓缓道：“你还认得我就好，我们坐下来说话。”

麻子低下了头，揉着眼睛。

麻子定睛看了他几眼，脸上立刻变了颜色，霍然站了起来，就要往地上拜倒，惊喜着道：“原来是李……”

落魄的中年人道：“龙……龙四爷走的时候，难道没有留下安家的费用？”

落魄的中年人笑了笑，道：“两年前我们见过面，你不认得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