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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从平均斯坦到极端斯坦,再回到平均斯坦(第1 / 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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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森看到的是,网络带来了除集中以外的东西。网络催生了大量的准谷歌。网络也催生了反谷歌,也就是说,它使拥有某种技术专长的人能够获得小的、稳定的受众群。

从英语迅速成为通用语言就可以看出偏好依附的影响,这不是因为英语本身有多好,而是因为人们在对话时需要使用同一种语言,或尽可能使用同一种语言。所以,任何一种看上去占优势的语言都能够立即吸引大量人群,它的使用就会像传染病一样传播,其他语言则被迅速抛弃。我经常惊讶地听到两个从邻近国家来的人,比如一个土耳其人和一个伊朗人,或者一个黎巴嫩人和一个塞浦路斯人,用糟糕的英语谈话,他们挥动双手表示强调,费劲地从喉咙里吐出搜肠刮肚得来的单词。就连瑞士军队也将英语(而非法语)作为通用语言(听他们说话非常有意思)。想一想,很小一部分北欧裔美国人的祖上是英国人,最初占优势的民族是德国人、爱尔兰人、荷兰人、法国人和其他北欧血统民族。但由于现在所有这些民族的人都将英语作为主要语言,他们不得不学习这个第二语言,以及某个多雨的岛国的文化、历史、传统和习俗!

回想一下网络在叶夫根尼娅·克拉斯诺娃的成功中的作用。多亏了互联网,她才能绕过传统出版商。如果没有网络,她的那位戴着粉色眼镜的出版商甚至不可能做这一行。让我们假设不存在亚马逊网上书店,并且你写了一本很不错的书。情况可能是,一家只有5000册书的小书店不会愿意让你的“美妙文字”占据他们宝贵的书架。而大书店,比如规模中等的美国巴诺书店可能存书13万册,但这仍不足以容纳边缘主题的书籍。所以你的书一诞生就消亡了。

长尾

偏好依附理论在直觉上很有吸引力,但没有考虑被新来者取代的可能性,每个小学生都知道这意味着文明的没落。想一想城市的发展:罗马,一个在公元1世纪人口为120万的城市,其人口如何在3世纪降到了1.2万?巴尔的摩,美国曾经的主要城市,为何在后来极度衰败?费城又如何被纽约掩去了光芒?

我已说过,在极端斯坦,没人是安全的。反过来也一样:没人受到完全失败的威胁。我们现在的环境允许小人物在成功的希望前等待时机——活着就有希望。

到目前为止,我介绍的这些关于集中的模型中有一种极为天真的东西,尤其是那些社会经济学的模型。例如,虽然默顿的思想涵盖了运气,但它忽略了随机性。在所有这些模型中,胜者一直是胜者。下面要讲的是,失败者可能一直是失败者,但胜者可能被某个凭空冒出来的人取代。没有人是安全的。

这一思想最近在克里斯·安德森(Chris Anderson)那里复苏,他是极少数指出分形集中(fractal concentration)存在随机性的人之一。他还引入了“长尾”概念,我马上会讲到这一点。安德森幸好不是专业统计学家(一些不幸接受传统统计学训练并以为我们生活在平均斯坦的人),他对世界的运转有着全新的认识。

当人们谈论随机性时(他们很少这样做),他们通常只看到自己的运气。其实,其他人的运气也非常重要。另一家公司可能由于一项突破性的新产品而走运,从而取代了目前的胜者。运气是大均衡器,因为几乎所有人都能从中受益。如果只保护大公司,就会把潜在的新来者扼杀在摇篮中。

也就是说,如果你放任那些公司不管,它们就会被吃掉。崇尚经济自由的人声称那些残酷而贪婪的公司是无害的,因为竞争制约着它们。我在沃顿商学院看到的事实使我相信真正的原因在于:随机性。

一切都是暂时的。运气缔造和毁灭了迦太基,运气缔造和毁灭了罗马。

看看下面的统计数据。1957年美国最大的500家公司中,只有74家在40年后仍然位列标准普尔500强。只有少数公司因为合并而消失,其余的要么衰败了,要么破产了。

我已说过,随机性是不好的,但并非总是如此。<b>运气甚至比智慧更公平。</b>如果人们严格根据能力获得报酬,不公平仍然有可能存在,因为人们无法选择自己的能力。随机性能够对社会进行重新洗牌,把那些大人物拉下马。

在极端斯坦,没有人是安全的

确实,互联网造成了严重的集中。大量使用者访问少数网站,比如谷歌,在我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该网站占据绝对的市场统治地位。历史上没有哪个公司如此迅速地获得了如此稳固的统治地位,谷歌能为从尼加拉瓜到蒙古西南部到美国西海岸的人们服务,而不需要考虑电话接线员、运输、送货和制造。这是赢家通吃的终极案例。

同样的模型可以用于思想的传染性与集中性,但我要在这里讨论的传染性有一些局限性。思想的传播有一定的结构。回忆一下第四章讨论的我们的推理习惯。正如我们倾向于对某些事物进行一般化,而不对其他事物这样做一样,似乎存在一种把我们拉向某些思想的“引力池”。有些思想是具有传染性的,有些不是;有些形式的迷信会传播,有些不会;有些宗教信仰会占据统治地位,有些不会。人类学家、认知科学家及哲学家丹·斯铂佰提出了观点表述上的传染性。被人们称为“觅母”(memes)的东西,也就是以人体为媒介传播并互相竞争的思想,并不真的像基因一样。思想会传播是因为作为媒介的自私人类对它们感兴趣,并且喜欢在复制过程中将它们扭曲。你做蛋糕并不只是为了模仿菜谱,你想做你自己的蛋糕,并利用别人的思想来改进它。人类不是复印机。所以具有传染性的思想一定是那些我们准备要相信的,甚至是天生要相信的。一种思想要获得传播,就必须与我们的本性相符。

但人们忘记了,在谷歌之前,Alta Vista统治着搜索引擎市场。我已经准备好在本书未来的版本中用一个新的名字取代谷歌。

思想与传染性

在我小时候,有一些关于无辜的个人与能够吞下整个世界的强大公司做斗争的理论。任何渴望知识的人都被灌输了这些理论,那就是强大的会越来越强大,从而加剧系统的不公平性。但人们只要看一看周围,就会发现这些大公司像苍蝇一样不断坠落。提取任何时候的大公司的横截面样本,你都会发现几十年之后,它们中的许多将消失,而从加利福尼亚某个车库或某间大学宿舍冒出来的人们成立的默默无闻的公司会突然出现在舞台上。

在艺术领域,风潮起着同样的作用。新来者可能受益于一次风潮,由于一种偏好依附式的相互传染,追随者蜂拥而至。然后,你猜怎样?他也会变成历史。看着那些声称是某一时代缔造者的人从人们的头脑中消失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即使在法国这样的国家,这种情况也会发生。法国政府像支持摇摇欲坠的大公司一样支持名望阶层。

我刚开始做外汇交易时,认识了一个叫文森特的人。他是典型的布鲁克林式交易员,身上有和胖子托尼一样的习气,只不过他说的是法语版的布鲁克林话。文森特教会我一些窍门。他常说“可能存在交易王子,但谁也不会一直是交易国王”,以及“这次你遇见一个人走上坡路,下次便会遇见他走下坡路”。

我去贝鲁特时,经常在亲戚家里看到残存的用显眼的白色皮革装帧的“诺贝尔”书籍。某些极有活动能力的推销员成功地把这些装帧漂亮的大部头书籍塞进了私人藏书馆;许多人买书是为了装饰,并且喜欢简单的选择标准。而这一系列的选择标准就是每年选出一部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的书,这是一种简单的图书馆建立方式。这一系列本应每年更新,但我猜那家公司在20世纪80年代倒闭了。每次看到这些书我就感到悲痛:今天你还听说过苏利·普吕多姆(Sully Prudhomme,第一位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赛珍珠(Pearl Buck,一名美国女性)、同时代最著名的法国作家罗曼·罗兰(Romain Rolland)和阿纳托尔·法朗士(Anatole France)、圣琼·佩斯(St.John Perse)、罗杰·马丁·杜·加尔(Roger Martin du Gard)或者弗雷德里克·米斯特拉尔(Frédéric Mistral)吗?

布鲁克林的法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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