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会员书架
首页 >其他小说 >黑天鹅 > 第十七章 洛克的疯子――在错误的地方出现的钟形曲线

第十七章 洛克的疯子――在错误的地方出现的钟形曲线(第1 / 3页)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页
推荐小说:

然后,1998年夏天,由俄罗斯金融危机引发的一系列大事件发生了,这些事件在他们的模型之外。这是一只黑天鹅。长期资本管理公司破产,并几乎把整个金融系统拖下水,它的影响太大了。由于他们的模型排除了大离差的可能性,所以他们把自己置于可怕的风险之下。默顿和斯科尔斯的思想以及现代投资组合理论开始动摇了。损失太惨重了,惨重到我们无法再忽略知识的闹剧。我和许多朋友以为投资组合理论家会面临烟草公司的命运:他们害得人们损失了积蓄,并很快为自己的高斯方法造成的后果负责。

事情在1997年变得更加糟糕。瑞典学院再次将诺贝尔奖发给以高斯方法为基础的迈伦·斯科尔斯(Myron Scholes)和罗伯特·C.默顿,他们改进了一个老的数学公式,使它与现有的高斯一般金融均衡理论兼容,于是得到了经济学界的认可。这个公式现在“能用了”。它有许多被人们遗忘的先行研究者,包括数学家兼赌徒爱德华·索普(Edward Thorp)。他撰写了畅销书《击败庄家》(Beat the Dealer),告诉人们如何在玩21点时赢钱,但人们却认为是斯科尔斯和默顿发明了这种方法,实际上他们只是使它被学术界接受而已。那个公式就是我的谋生之道。交易员比学术界更知道它是怎么回事,因为他们日夜担心风险,只不过他们很少有人能够用术语表达想法,所以我感觉我代表的是他们。斯科尔斯和默顿使这个公式变得依赖高斯分布,而他们的“先驱者”没有对它做过这类限制。<sup><a id="note3" href="#note3n">[3]</a></sup>

但这并没有发生。

更大的恐怖

相反,商学院的MBA们继续学习投资组合理论。期权定价公式继续被冠以布莱克–斯科尔斯–默顿的名字,而不是其真正发现者的名字,如路易斯·巴切里亚(Louis Bachelier)、爱德华·索普等。

一直以来,我看到了太多足以使卡尔·波普尔愤怒的证实谬误。人们会找来没有跳跃性变化或极端事件的数据,向我“证明”可以使用高斯分布。这就如同我在第五章证明辛普森不是凶手的“证据”。整个统计学界都把证据的缺乏当作事件没有发生的证据。而且,人们不明白一个根本的非对称性:只要一个反例就能够推翻高斯分布,而上百万次观察也不能完全证明高斯分布的适用性。为什么?因为高斯钟形曲线不允许出现大的离差,而极端斯坦的方法并不排斥长期的平淡无奇。

证实

本来,我并不知道曼德尔布罗特的研究在美学和几何学之外也很重要。与他不同,我并没有被放逐:我从实践者和决策者那里获得了许多赞许,尽管不是从他们的研究人员那里。

我不能接受的一个评论是:“你是正确的。我们需要你提醒我们这些方法的缺陷,但不能把它们全盘否定。”也就是说,我既要接受把事情简单化的高斯分布,又要接受大的离差的可能性,他们没有认识到这两种方法的不相容性,似乎一个人可以只死一半一样。在20年的争论中,这些投资组合理论的使用者没有一个人解释他们是如何在接受高斯框架的同时接受大的离差的——没有一个人。

但突然之间我得到了最没有想到的证据。

所以,高斯<sup><a id="note2" href="#note2n">[2]</a></sup>占领了我们的商业和科学文化,与它直接相关的西格玛、方差、标准差、相关性、R平方和夏普比率等字眼充斥于金融界的行话之中。如果你阅读一份共同基金的招股说明书,或者某对冲基金投资组合的说明,它们很可能向你提供据说能评估“风险”的定性数字,其计算将基于上述从钟形曲线或其家族派生的术语中的某一个。例如,如今养老保险基金的投资策略和基金选择由依赖于投资组合理论的“顾问”审查。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他们会说他们依赖的是标准的科学方法。

如何“证明”

后来我才意识到,受过高斯方法训练的金融专业人士正在占领商学院,进而占领MBA课程,单美国每年就培养出10万学生,他们全都被一种伪投资组合理论洗脑了。任何经验观察都不能阻止这种认识上的传染性。人们似乎认为,教会学生基于高斯理论的分析方法总比什么也不教好。它看上去比罗伯特·C.默顿(社会学家罗伯特·K.默顿之子)所说的“奇闻逸事”更科学。默顿写道,在投资组合理论之前,金融学只是“奇闻逸事、拇指规则和对会计数据的操纵”。投资组合理论“把这种知识大杂烩变成严谨的经济学理论”。鉴于其多少有些知识严肃性,也为了将新古典经济学与一种更诚实的科学做比较,请看19世纪现代医学之父克劳德·伯纳德说过的一句话:“现在只讲事实,科学以后再说。”你应该把经济学家送进医学院。

我无法让人们理解平均斯坦和极端斯坦的区别,人们向我提出的许多观点都试图向我显示钟形曲线在社会中的应用很不错——去看看信用局的记录等。

它就是黑天鹅

心理学家菲利普·泰洛克(第十章的专家颠覆者)在我的一次演讲之后表示,他对听众表现出来的强烈抵触感到吃惊。但人们如何解决这种认知上的抵触会有很大差别,因为这种差别对他们所学的一切的核心和他们使用并将继续使用的方法进行攻击。有一点很明显,那就是几乎所有攻击我的思想的人都是把它扭曲后再攻击,比如他们会攻击“全都是随机和不可预测的”而不是“大多是随机的”,或者混淆了我的观点,向我证明钟形曲线在有些物理领域是有效的。有人甚至不得不修改我的生平。在瑞士卢加诺的一次研讨会上,迈伦·斯科尔斯一度暴怒,对我的思想的一个改编版发起攻击。我可以从他脸上看到痛苦。有一次在巴黎,一位把部分精力花在研究高斯分布的某个微不足道的子特征上的数学界大人物勃然大怒,因为当时我提出了关于黑天鹅在市场中发挥作用的经验证据。他气得满脸通红,呼吸困难,开始辱骂我玷污了学术,不知廉耻。他甚至大喊“我是科学院院士”来加强他辱骂的权威性。(第二天我的书的法语版就售罄了。)最有趣的是史蒂夫·罗斯,这个被认为比斯科尔斯和默顿具有更高智慧的经济学家和可怕的辩论对手,只能通过指出我演讲中的小错误或不准确的地方来反驳我的观点,比如“马克威茨不是第一个”,这说明他对我的主要观点提不出看法。其他将生命中的大部分时间花在这些思想上的人则在网上进行破坏行为。经济学家经常提到米尔顿·弗里德曼的一个奇怪论点,那就是模型不一定要有现实假设,这使他们有了造出极具欺骗性的数学模型的借口。问题当然就是这些高斯化的模型没有现实假设,也无法产生可靠的计算结果。它们既不具现实性,也不具预测性。请注意我所遇到的思维偏见:人们在小概率事件上会犯错,比如每20年定期发生一次的事件。假如他们只有10年会受它的影响,他们就认为自己是安全的。

小罗伯特·默顿和迈伦·斯科尔斯是一家大型投机性证券公司的创始合伙人,该公司就是长期资本管理公司,我在第四章提到过。它聚集了学术界的顶尖人才,他们被称为精英。投资组合理论是他们进行风险管理的灵感来源,他们会进行精密的“计算”。他们成功地把游戏谬误放大到整个金融业。

崩盘后的几年对我来讲极具娱乐性。我参加了关于不确定性的金融和数学会议。所有演讲者,不论是否获得过诺贝尔奖,在谈到概率时都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于是我便用我的问题刁难他们。他们“对数学深有研究”,但当你问他们概率从哪里来时,他们的解释清楚地显示他们陷入了游戏谬误。在那些低能的专家身上,你能够发现一种专业技巧与无知的混合。我没有得到一个有智慧的回答或者一个非情绪化的回答。由于我质疑的是他们的全部研究,所以我用上了各种攻击性的字眼:“鬼迷心窍”、“唯利是图”、“空想”、“散文家”、“游手好闲”、“陈词滥调”、“实用主义”(这个词对学术界是侮辱)、“学术化”(这个词对商界是侮辱)。成为被怒骂的对象并不是那么糟糕的事,你会很快习惯并只关注别人没有说什么。交易员受过如何面对暴怒的训练。如果你在一个混乱的交易场所工作,某个由于赔钱而情绪极差的人可能会咒骂你直到他的声音嘶哑,然后忘掉这件事,一小时后请你去参加他的圣诞聚会。所以你对辱骂要变得麻木,尤其在你学会想象那个辱骂你的人是某种缺乏自制力的吵闹的猴子的变种的时候。只要保持镇定和微笑,专心致志地分析那个说话者而不是他说的话,你就会赢得这次争论。针对智者本人而不是针对思想的情绪化攻击,是一种很高的奉承,它说明那个人对你的观点根本讲不出有见地的话来。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