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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活在希望的小屋里(第3 / 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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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有些属于极端斯坦的东西是极端危险的,但在事前显现不出这一点,因为它们隐藏和推迟了这些风险,从而使笨人以为自己是“安全”的。其实,风险在短期内显得比实际要小正是极端斯坦的一个特点。

过了几个月,在与叶夫根尼娅分手(这带来相当大的放松感)之后,他翻开《鞑靼人的沙漠》,并被吸引了。叶夫根尼娅预见到,和她一样,尼罗会认同《鞑靼人的沙漠》的主人公乔瓦尼·德罗戈的选择。确实是这样。

我们的直觉是无法做出非线性反应的。想象原始环境下的生活,过程与结果是紧密相关的。你渴了,喝水会给你带来足够的满足感。或者在一个不那么原始的环境里,当你建造一座桥或一间石房子时,更多的工作能够带来更多的可见成果,因此你的情绪能获得持续的可见反馈的支撑。

接着,尼罗买了几箱这本书的英文版,送给每一个礼貌地与他打招呼的人,包括他在纽约的几乎不会说英语,更不要说阅读英文书的看门人。尼罗在讲这个故事的时候热情洋溢,终于打动了看门人,于是尼罗不得不为他购买了西班牙语版。

情感发挥作用的地方

流血还是惨败

他们在纽约再次见面,起初是偷偷摸摸的。她丈夫是哲学家,有大把的时间,于是他开始密切注意她的行程,而且开始缠着她。他缠得越紧,叶夫根尼娅越感到压抑,这又使他缠得更紧。她把他甩了,打电话给律师,后者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于是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去见尼罗了。

情况还能变得更奇妙,世界比我们想象的更加非线性,也比科学家们的意愿更加非线性。

尼罗步态僵硬,因为他不久前遭遇了一次直升机事故,正在康复中。他在一系列成功之后变得太过自大了,开始玩一些危险的运动,达到了疯狂的地步,尽管他在财务上仍然非常保守。他在伦敦一家医院一动不动地待了几个月,几乎不能读书写字,他尽量不看电视,同时与护士调笑,等待康复。他能够凭记忆画出天花板上的14条裂缝,以及街对面白色破房子需要专业清洗的63扇窗户。

非线性情形

尼罗声称在意大利喝酒时非常惬意,于是叶夫根尼娅给了他一本《鞑靼人的沙漠》。尼罗不看小说。“写小说才有意思,而不是读小说。”他说。于是他把这本书丢在床边好一阵子。

许多人在生活中忙忙碌碌,相信自己在做正确的事,但很长时间都无法拿出实实在在的成绩。他们需要一种不时获得满足感的能力,才能在不断受到周围人残酷打击的情况下保持勇气。在他们的亲戚和周围人眼里,他们好像白痴,他们需要勇气才能继续自己的事业。没人给予他们肯定、承认,没有学生来奉承他们,没有诺贝尔奖,也没有其他奖。“今年过得怎么样”这样的问候会让他们在内心深处感到一阵小小的痛苦,因为对于一个从外部观察他们生活的人而言,他们过去的那些年几乎都被浪费了。然后,突如其来的成功降临了,随之而来的是对他们巨大的肯定。或者,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让我们把世界上的人分为两类。有的人就像火鸡,面临巨大的灾难却不知情;有的人正好相反,他们等待着让别人大吃一惊的黑天鹅事件发生。在一些策略和生活境况下,你用几美元连续赌赢了好几次几美分,你看上去一直在赢。在另一些情况下,你冒着输好几次几美分的风险去赢几美元。也就是说,你不是赌黑天鹅事件将要发生,就是赌它永远不会发生,这两种策略需要完全不同的思维方式。

如果你经营着一家上市公司,在你有股东之前情况对你是美妙的,公司所有者是你和你的合伙人,以及明白经济生活不平均本质的风险资本家。但现在,曼哈顿一家证券公司的一名30岁、思维迟钝的证券分析师“评判”着你的经营业绩,并且过于详细地分析它。他喜欢正常的业绩,而你最不可能实现的就是正常的业绩。

我们已经看到,我们(人类)更喜欢一次只赚一点。回想一下第四章的例子,1982年夏天,美国大银行的损失比有史以来盈利的总和还多。

如果你是一名研究者,你就不得不在“权威”刊物上发表毫无意义的文章,这样当你出席会议时,别人才会不时跟你打招呼。

研究者对满足的状态进行了一定的研究,神经学向我们揭示了我们面对即刻回报与延时回报时的斗争。你希望在今天做一次按摩,还是在下周做两次?答案是我们思维的逻辑部分,那个“更高级”的、让我们区别于动物的部分,能够让我们克服希望立即享受的动物本能。因此不管怎样,我们比动物稍稍好一点,但可能只是好一点而已,而且并不总是如此。

尼罗和叶夫根尼娅从某种意义上讲就像白天和黑夜。叶夫根尼娅在黎明睡觉,在夜晚写作。尼罗在黎明起床,与大多数证券商一样,即使在周末也是如此。他每天花一个小时写他的作品《概率专论》,然后再也不去碰它一下。他已经写了10年,只有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才会有想要尽快完成它的冲动。叶夫根尼娅抽烟;尼罗很在意自己的健康,每天至少花一个小时上健身房或去游泳。叶夫根尼娅与学者和波希米亚人打交道;尼罗与熟悉街头智慧的交易商和商人在一起时感到很舒服,这些人往往没上过大学,而且操着浓重的布鲁克林口音。叶夫根尼娅从来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像尼罗这样精通古典主义文化和多种语言的人能够与那些人交朋友。更糟糕的是,她身上有着法兰西第五共和国对钱的那种公然蔑视,除非那些家伙披上学术或文化的外衣,否则她受不了这些手指上长满浓密毛发、银行账户有巨额存款的布鲁克林人。尼罗的朋友们则觉得她傲慢。(经济繁荣的一个结果就是有着街头智慧的布鲁克林人持续进入斯塔岛和新泽西。)

而且,我们以为,如果两个变量是具有因果关系的,那么对一个变量的稳定投入总会对另一个变量的产出产生影响。我们的情感功能是为线性因果关系设计的。例如,如果你每天学习,那么你会预期学到与你的学习行为成比例的东西。如果你感到什么进展也没有,你的情感就会使你丧失士气。但在现实中,我们很少获得令人满意的、线性的正面进展。你可能花一年思考一个问题,却什么收获也没有。然而,只要你不对这种徒劳无功的状况感到失望而放弃,某种成果总有一天会突然冒出来。

尼罗也是精英人士,毫无疑问,但他属于另一种精英。他把那些能够融会贯通的人(不论是否来自布鲁克林)与那些做不到这一点的人(不论多么有学问)区分开来。

在原始环境中,情感会起作用。这一点也适用于知识。当我们试图收集关于周围世界的信息时,我们倾向于受生物性的指引,我们的注意力很容易流向情感部分,而不是那些影响力不如情感的部分。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一指引系统在我们生活环境的演化过程中出了差错,在现在的世界里,重要的东西往往乏味而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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