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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2 强大与脆弱――更深层次的哲学经验的反思(第1 / 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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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自然喜欢冗余,冗余有三种形式。第一种是防御性冗余,这是最容易理解的。这是一种保险型的冗余,能够确保你在困境下依靠充足的备件生存下去。看一下我们人类的身体,我们拥有两只眼睛、两个肺、两个肾,甚至两个大脑(公司高管人员可能除外),在多数情况下,这些器官的功能远远超过我们的实际需要。因此,冗余就意味着保险。

冗余的对立面是天真的优化。我会告诉每个人不要去参加一些所谓正统的经济课,并告诉他们经济会使我们垮掉。(我们将会看到,我们有证据证明经济会搞垮我们。但是,正如我在书中所提到的,我们并不需要这些证据,我们需要看到的是科学严谨性的缺乏和道德的缺失。)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这在很大程度上依靠天真优化的观念。这一观念由保罗·萨缪尔森进行了数学化处理(拙劣的),这一数学行为为具有错误倾向的社会的建立做出了贡献。经济学家会认为,两个肺与两个肾的效率并不高,他们会考虑这些器官的物流成本。这种优化最终会伤害到你。同时,如果我们的大自然由经济学家来控制,那么我们便会被省去一个肾,因为我们并不是任何时候都需要两个肾。更为“有效”的做法是将自己的肾脏卖掉,而仅在有需要的时候使用公用肾。并且,你可以在夜间出租你的眼睛,因为你在夜间做梦时并不需要它们。

在传统经济学中,当你改变一个参数,或者随机设定一个参数的时候,几乎每一种主要观点在某种假设的修正之下都会站不住脚。我们在术语中将此称为随机化。这便是对模型误差的研究以及对变化结果的细查(我现在的正式学术专业是模型误差或者“模型风险”)。比如,如果一种风险模型假设研究中的随机类型来自平均斯坦,那么这种模型将会无视巨大差异的存在,并催生无视巨大差异的诸多风险。同样,风险管理也难以完美无缺。因此,我在描述房利美(现已破产)时使用了“坐在火药桶上”的比喻。

让我们看看关于模型误差的另外一个负面的例子:据说是由里卡多发现的以全球化为大背景的比较优势的观点。这一观点认为,国家,应当像一位顾问所说的那样,致力于“它们最擅长的事情”(更为确切地说,是抓住每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因此,一个国家应当专门制造红酒,另一个国家应当专门生产衣服,尽管二者都具备能力既制造红酒,又生产衣服。然而,如果情况发生变化该如何呢?如果红酒价格发生波动,那么生产红酒的国家该如何去做?关于此假设(假设红酒价格是随意波动并且能够经受极端斯坦类型变化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变动便会使我们得出与里卡多截然相反的结论。大自然并不鼓励过度专门化,因为这样会限制进化,削弱动物的生存能力。

因此,关于艾尔斯特提到的这一点,我意识到,阿拉伯思想的历史并不完全可靠,我已经陷入了置过去历史中的不断变化于不顾的怪圈。同时,我还意识到,过去在很大程度上同样是一种预测。我意外地发现,自己喜欢上了有关阿拉伯哲学的书籍中的传统智慧,这一智慧与现行的资料叙述充满了矛盾。我曾经夸大了阿威罗伊与阿–伽扎里之间辩论的重要性。像所有其他人一样,我认为,这首先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其次,这对阿拉伯哲学家是毁灭性的打击。这成为最近被一些学者(比如迪米特里·古塔斯和乔治·萨利巴)所解开的诸多误解之一。将阿拉伯哲学理论化的人多数都不懂得阿拉伯语言,因此他们(比如里奥·施特劳斯)想象了很多细节。为此,我感到颇为羞愧,因为阿拉伯语是我的母语之一,而我现在却在引用不懂阿拉伯语的学者(他们过于自信,然而却并不博学)不知从哪里搞来的资料。我深深赞同古塔斯关于确认偏误的观点:“看上去,人们在一开始总是对阿拉伯哲学存有偏见,从而只关注能够支持他们偏见的信息,并且在不经意间证实了这一偏见。”

再次提醒读者,我们要慎重对待历史。

强大与脆弱

《黑天鹅》一书完稿之后,我曾经一度因我在第十四章中提到的某些体系的脆弱性的问题陷入了沉思。这次深思使我相信,银行体系是即将产生的诸多问题的根源。在第六章中,我用一则老年大象的故事阐述了最年长的老师是最好的智慧老师的道理,这是因为最年长的老师阅尽沧桑,很多经历与认识都是我们的认知层次所不能企及的。正因为他们具备这些谋生本领,才使得他们能够在一个我们难以想象的复杂世界中生存下来。因此,岁月的沧桑意味着对黑天鹅更高程度的抵御能力,尽管那则关于火鸡的故事说明,年纪越长便意味着越可靠,但年纪越长却不一定越好。不过,几十亿年的存在一定比1000日的生存更具有说服力。毫无疑问,我们周围最古老的系统便是大自然。

从某种程度上,这是后古典时代的黎凡特地区的医学经验主义者(比如尼科米底亚的美诺多托)经验主义观点背后的理由。这些医学经验主义者是唯一否认现实世界中的怀疑与决策的人,同时也是唯一将哲学应用于所有需要之处的人。他们建议用最简短的解释与理论记录最复杂的现实,描述现实时避免究其原因,拒绝事物的一般性。他们对理论知识的视而不见得到了中世纪学者们的进一步发挥,这些学者们推崇更加外在的学识。对历史的简单记录缺乏一种哲学或科学精神。在当时,即便是哲学,较之现在更像是一种决策智慧,这种智慧当时被应用在了医学中,“医学是哲学的姊妹”。<sup><a id="note2" href="#note2n">[2]</a></sup>

向最古老、最具智慧的大自然求取真经

此番动笔,距离《黑天鹅》一书完稿已有3年之久了。对于《黑天鹅》一书,除了几处用于澄清的脚注,我没有做任何改动。3年以来,我围绕黑天鹅理论已写了十几篇颇具“学者风范”的论文。然而,这些文章读来却味同嚼蜡,因为但凡学术论文,大多用于学术大会陈列,使人索然无味甚至敬而远之,除了书痴与为做学问而做学问的学生,极少有人去潜心阅读。同时,我会在本文中凸显“下一步该怎么办”——你不但可以将一匹马牵进水里,还可以设法使它饮水。因此,本文旨在更深入地探讨一些问题。如3年前的《黑天鹅》一样,本文开头会文学一些,但随着内容的逐渐展开,它会一步步学术起来。

成功写成这篇冗长似书的文章,我要归功于丹尼尔·卡尼曼。在这个世界上,我最要感谢的人就是他,是他使我相信,我有责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论长途漫步

3年以来,我经历了诸多变化,其中大部分的变化都是令人鼓舞振奋的。像聚会一样,一本书会使你交到意想不到的好运,并且会使你有机会得到更多的聚会邀请。在那段艰难的日子里,别人都把我讽刺为巴黎的商人(极端粗俗的代表)、伦敦的哲学家(学究的代表)、纽约的预言家(当时我曾给出了错误的预言)以及耶路撒冷的经济学家(极端现实主义的代表)。而现在,别人都把我恭奉为以色列的预言家(这需要我付出很多的努力)、法国的哲学家、伦敦的经济学家和纽约的商人(商人在纽约备受尊重),这又令我受用不起。

将只重特例而不重普遍规律的做法置于一边才能使知识规范化,这也是学者们一直以来所致力的目标。当然,对于经验与年纪(过多的特例积累),比如拥有哲学博士学位的约翰博士,也要给予适度的宽容。这在古典物理学中可能会行得通,但在更复杂的领域却不可以。在医学历史上,这一点夺去了无数病人的生命,特别是在临床医学诞生之前。同时,在社会领域,这一点也造成了诸多损失,特别是在当下时刻。

上了年纪的老师所教导你的核心点,是要使用虔诚的字眼与教义(你不需要理解却需要践行的规则),而不是福音布道的要旨(你能够理解并且使你具备明确目的性的规则)。

显然,大自然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她拥有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与非线性特征以及一个强大的生态体系。如果没有这些,大自然在很久以前便崩溃了。大自然是一位历尽沧桑的老人,但她却拥有超凡的记忆力。大自然这位老人永远不会患上阿尔茨海默综合征。实际上,有证据表明,即便是我们人类,只要饮食起居有度(少吃白糖、面包和白米),养生得体(少投资股票,少参与经济研究或者阅读诸如《纽约时报》之类的东西),也不会轻易地丧失大脑功能。

下面,我来概括一下我的关于大自然如何应对正面与负面黑天鹅事件的观点。在利用正面黑天鹅事件方面,大自然要远远胜过我们人类。

冗余保险

知名度的提高给我带来了许多麻烦,我经常会收到攻击性邮件,有一次甚至收到了一封来自一名已破产的雷曼兄弟公司<sup><a id="note1" href="#note1n">[1]</a></sup>前员工的死亡威胁信。更令我烦恼的是,几乎每一个小时我都会接到一次土耳其和巴西记者的采访邀请。我不得不花费大量时间写信拒绝参加应酬,尽管我知道与我一同参加的不是衣冠楚楚的现代派红人,就是温文尔雅的古典派名人,当然其中也不乏附庸风雅的谄媚之辈。不过,花时间参加这些聚会的确也带来了诸多好处。我会遇上很多与我志同道合的人,遇上很多之前我做梦都想见到的人,也会遇上一些我此前社交圈子里从未涉及到的领域中的人,他们都会为我带来令我眼前一亮的思想。我经常会遇到一些我仰慕已久并熟悉其作品的人物,他们在后来都成了我的合作者与批评者。我永远不会忘记,我意外地收到了一封来自斯皮罗·马克利达基斯关于马氏竞争(参见本书第十章)的邮件,还收到了一封来自乔恩·艾尔斯特的邮件。艾尔斯特是一位罕见的博学的学者,他将古人的智慧融到了现代社会的科学思想中。我还见到过多名小说家与哲学家,比如路易斯·德·伯尼尔斯、威尔·塞尔夫、约翰·格雷(哲学家格雷,不是心理学家格雷)以及罗德·马丁·瑞斯,他们的作品我都曾拜读过。在见到他们时,我有幸听到了他们对我作品的评价。

就这样,通过朋友圈子、咖啡、甜点、红酒和机场的安检线,我得以领教口头交流的魅力,我逐渐懂得,与人交流的力量远比书面交往更为强大。有些人在面对面时讲的话永远不可能体现在书面文字上。我遇到了鲁里埃尔·鲁比尼。(据我所知,鲁比尼是唯一一位真正预测到2008年经济危机的职业经济学家,也许也是经济危机方面唯一一位真正独立的思想家。)同时,我还认识了许多我从未谋面的各行各业的人士,比如迈克尔·斯彭斯和巴克利·罗瑟这两位从科学意义上讲真正优秀的经济学家。同时,皮特·贝弗林与耶切茨科尔·齐尔博尔也不断向我提供我所需要的信息,前者主要向我提供生物学方面的资料,后者主要向我提供认知科学方面的资料。就这样,他们使我学会了正确地思考。

我一直在与许多人保持着交流。我有一个疑问,那便是我仅发现有两个人可以在长途漫步的时候进行对话,他们是斯皮罗·马克利达基斯和耶切茨科尔·齐尔博尔。多数人散步时都会走得很快,他们错误地将散步当作一种锻炼,而不懂得散步时应当保持缓慢的节奏,直至忘记自己是在散步。我真想整日待在雅典(斯皮罗生活的城市),沉浸于自己最陶醉的街头闲荡。

我的错误

当然,读者对本篇仍会字斟句酌。在看过一些消息和报告之后,我并没有觉得有必要对第一版做什么删节或改动(除了排版错误和小的疏忽),仅有两件事情除外。首先,乔恩·艾尔斯特指出了我的一个错误。我曾经写过,叙述性的错误遍布历史研究,因为我认为,预言与伪造绝对不会证实历史。艾尔斯特对我解释说,有时候,历史理论的确会避免叙述性错误,并遭受经验主义的拒绝。这时,我们会发现有关的资料或考古遗址产生出能够对抗某些叙述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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