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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巴西尔二世(第2 / 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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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其顿王朝最令人吃惊之处在于,纵观整个朝代,所有名垂青史的明君无一例外都是阴谋篡位的僭越者,他们与继承皇位的正统世系完全没有血缘关系,但口径一致地声称自己会“保护”那些合法继承人的利益。罗曼努斯·利卡潘努斯一世,尼斯福鲁斯·福卡斯二世及约翰·齐米斯基斯一世是如此智慧过人、光辉耀眼,足以令人忘记他们所取代的那些平庸之辈。然而在不为人所知的角落,罗曼努斯二世的儿子巴西尔二世和擅长权谋的狄奥法诺始终在默默积蓄力量,如今巴西尔二世已经年满18岁,并做好了统治国家的准备。然而,伫立在他前进之路上的最大障碍便是首席宫廷大臣,暗中谋划暗杀伟大的齐米斯基斯的罪魁祸首。巴西尔·利卡潘努斯终其一生都立于权力顶峰,他心知肚明,如今帝国已经在自己的统治下步入正轨,他也并不打算着手加害一名从未暴露出一丁点统治欲望的稚嫩少年。

<a href="#A_126">注释</a>“瓦兰吉人”一词意为“誓言之人”,他们以对皇位的忠诚闻名(虽然他们的忠诚只是针对皇位本身,而非占据皇位的人)。在他们的君主死去的当晚,他们便凭借特权,前往帝国的金库,掠取了数目巨大的黄金,几乎无力搬运。这种风俗让大多数瓦兰吉人能够在退役之后拥有大量财富,过上富裕的生活,因此挪威人和盎格鲁–撒克逊人都乐于加入这个组织。​

——巴西尔二世墓志铭

<a href="#A_127">注释</a>米海尔·普塞洛斯著,《十四位拜占庭统治者》(伦敦:企鹅出版社,1966)。​

从上帝让我取得伟大帝国的土地之统治权的那一刻起……我的长矛从未停息……哦,如今我的坟墓就在此处,请为我祈祷,称颂我的伟大战役。

公元985年,巴西尔·利卡潘努斯再出奇招,策动帝国的敌人彼此之间争斗不休,令其两败俱伤,同时依然将皇帝作为股掌之间的傀儡。然而,随后的现实却给了他迎头一击,所有人也为之震惊万分——曾经畏缩不前的巴西尔二世出其不意地发动了进攻。这位困惑不解的宫廷大臣因为阴谋反对皇帝而被拘捕,他在半夜时分被人从自己的床上逮捕,遭到软禁,名下的土地被全数充公,巨额财富被没入国库。在25年漫长的傀儡生涯之后,罗曼努斯二世的儿子最终以正统继承人的身份登上历史舞台。

自从斯拉夫人4个世纪之前入侵帝国以来,整个巴尔干半岛首次彻底归于帝国统治之下。巴西尔二世已经耗费了大半生的漫长时光东征西讨,带来了拜占庭帝国马其顿王朝的伟大复兴。帝国的国土面积几乎扩大了一倍之多,成为地中海地区最强盛的国家,新的国土也再不会轻易落入敌手。与他的前任不同,巴西尔二世明白,一件东西得来得太容易,通常也就很难持久,除非用十分强大的力量去巩固它们、统治它们。在众多前任帝王的统治之下,被征服的人民很清楚地意识到,他们不过是二等公民,地位低下,但如今保加利亚的贵族们却纷纷娶了拜占庭妻子,得到了帝国加封的头衔。在那些因战火而遭到破坏的土地上,税收也相应下降,减轻了人民负担。这样合理的管理措施自然而然地缓和了当地的紧张局势,加强了与君士坦丁堡的联系,但皇帝也不会过度沉溺于不必要的风险,耗费过于巨大的代价来维持和平。当法蒂玛的哈里发于公元1012年下令拆毁他国土之内的所有教堂时,巴西尔没有落入对方的圈套,虽然他毫无疑问拥有发兵巴勒斯坦甚至埃及的实力。与此相反,他选择了采用经济手段予以回击,截断了所有与法蒂玛王朝的贸易通路,直到他们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么愚蠢的错误。只有当他们与亚美尼亚联合进攻帝国时,他才迅速发兵横扫对方,洗劫众多城市,致使哈里发陷入恐慌之中。当涉及战争的时候,巴西尔二世总是不畏强敌,但也从不主动挑起事端。

三年以来,这两位互相敌对的巴达斯进行了大大小小若干场战争,但没能分出明显胜负。反叛者斯凯勒鲁斯作为指挥者,才能比敌方更高一筹,但无法彻底击败他老谋深算的对手。<a href="#B_124" id="A_124">[注]</a>当精疲力竭的反抗军愚蠢地接受了来自巴达斯·福卡斯要求单独决斗的战书之后,长久以来的混乱结束了,事态尘埃落定。巴达斯·福卡斯以一击必杀的气势给予对手的头部一记重击,斯凯勒鲁斯的身躯沉重地砸向地面,福卡斯大获全胜,彻底平定了叛乱,胜利回到君士坦丁堡。不久斯凯勒鲁斯的伤势恢复了,但已经元气大伤,他逃回巴格达,避开了皇帝的怒火。在8年漫长的流放时光后,巴达斯·福卡斯东山再起,摇身一变成为帝国的救世主,此时帝国对他表现出了真挚的感激之情。福卡斯挥师向东,大败撒拉逊人,他的真正目的是借此进一步提升自己的威望,然后按兵不动,等待时机,伺机将皇位名正言顺地收入囊中。

在这片土地上,最为伟大的皇帝也曾经遭遇惨败。巴西尔二世一生都在为国家大事操劳,因此从未拥有过自己的继承人,这一点对帝国而言足够称得上是一种灾难,然而巴西尔二世在世的时候,这一点从未显现出来。到了1025年,在这位叱咤风云的皇帝手中,拜占庭的雄鹰在边境的四面八方战无不胜。帝国的敌人纷纷溃不成军,唯有在西西里岛,帝国力量才遭遇了穆斯林敌人的持续反抗。为了将这最后的威胁彻底铲除,此时已经年逾七旬的皇帝召集了一支大军,在一名宦官的帮助下准备前往卡拉布里亚。然而,巴西尔二世却再也没有机会到达战场了。在64年的统治之后,巴西尔二世去世了,他的统治比罗马帝国历史上的任何一位君主都要长久,在生命最后的时刻,他仍然在谋划着一场战争。

此时的都城中,宦官巴西尔·利卡潘努斯心急如焚。帝国的海军依然在海湾阻挠叛军前进,但他十分清楚,这样一片狭窄的海域对大批敌军而言根本算不上阻力。唯一经验丰富、有希望前去阻拦斯凯勒鲁斯的人选便是巴达斯·福卡斯,此人的能力当然十分出众,但更为著名的无疑是他对皇位的勃勃野心。福卡斯最近正在外流放,自然无法率军作战。将军队交与福卡斯不啻直接将帝国拱手让与斯凯勒鲁斯,但巴西尔此时别无选择。他重新召回了流放之中的将军,首席宫廷大臣将帝国的命运交与巴达斯之手,派他去平定叛乱。

君士坦丁大帝曾经在圣使徒教堂自己的陵墓周围安放了12口巨大的石棺,历史上众位伟大的拜占庭君主的遗体也理应按照传统在此安息。1025年,教堂中还剩下最后一口石棺,巴西尔二世的遗体本应安放于此;但根据皇帝本人的遗愿,他的遗体被安放在荷博多蒙的一座教堂内,此处位于拜占庭城墙之外。虽然只有极少数几位皇帝才拥有死后与历史伟人同列的资格,但他的最终安息之地也可谓十分合适。巴西尔二世与他的人民关系始终谈不上有多么亲近,他也从不允许自己在全身心投入国家大事的时候为其他事情分心。他让众多敌国统治者都屈服在自己脚下,让他的敌人闻风丧胆;他为穷苦大众提供庇护,让他们反抗贵族阶级的压迫。尽管为国家奉献了如此之多,巴西尔二世却依然保持着冷漠疏离的态度,他鼓舞人民,受到人民的歌颂,但从不真心付出爱意。他的心思始终与众不同,可以说与拜占庭人的普遍心态相去甚远,或者更类似于他的斯巴达人祖先,但并不具备他出身的权贵阶级的朦胧神学观念。正如那个曾经的反叛者多年前向他建议的那样,没有任何男人或女人能够分享他肩上的重担。虽然他的统治经受住了众多考验,他依然如此杰出,也依然如此遥远——毫无疑问,他是曾经登上拜占庭皇位的最孤独的人。

这样的观点得到了很大一部分人民的支持,当将军巴达斯·斯凯勒鲁斯在一次叛乱中崛起时,他同样高呼着力量至上而非血统至上的口号,因而得到了人民热烈激昂的支持。当他与前来平定叛乱的皇家大军正面交战时,小亚细亚全境的人民都认为只有他才能够为帝国带来荣光,因此纷纷推举他为皇帝。当帝国海军切断他们的运输通路时,反叛军遭受了一点挫折,但军中的士气却没有受到影响,大军一路到达博斯普鲁斯海峡,并渡海到达了女王之城。

<a href="#A_124">注释</a>巴达斯·斯凯勒鲁斯与巴达斯·福卡斯二人之间的历史十分纷繁复杂。当福卡斯第一次反叛他的表兄弟齐米斯基斯时,斯凯勒鲁斯将他彻底击败并流放,彻底断绝了他的军事生涯。诚然,这两人之间不可能再有任何亲情存在,但他们的命运却在人生即将走向终结时纠缠在一起。​

这位自视高人一等的宫廷大臣决定将年轻的继承人当作自己的掌中玩物,然而,相比巴西尔二世所要面临的其他艰巨挑战,宫廷大臣的阴谋只能称得上小事一桩。过去的12年中,他目睹两位伟大的战士皇帝领导拜占庭达到史无前例的全盛时期,已经有很大一部分人开始怀疑,或许理应让一位铁血战士作为帝国的掌舵人,而不是一个万幸托生在帝王家、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谁又能否认,任何一位曾经篡夺马其顿王朝皇位的将军都是比血统纯正的罗曼努斯二世更加英明的皇帝呢?大多数帝国历史上最为伟大的统治者,从尤里乌斯·恺撒到约翰·齐米斯基斯,不都是凭借自身实力,而非纯正血统证明了自己的地位吗?

<a href="#A_125">注释</a>弗拉基米尔曾经对转变信仰抱有很大的兴趣。据传说,他曾经派出使者,调查周围国家的主要宗教,帮助他决定应该皈依哪一方。他首先拒绝了皈依伊斯兰教,因为他觉得这种宗教缺乏乐趣(尤其是关于饮食的禁忌),犹太教也不在他的考虑之列,因为犹太人已经失去了他们的家园,因此被视为是上帝放弃的子民。最终他决定皈依基督教,因此派出人手去调查拉丁和希腊两个宗派,来决定哪一方更为优越。这很难称得上是一场公平竞争。前往西方的使者发现当地的教堂极其低矮、黑暗,而前往君士坦丁堡的使者则目睹了圣索非亚大教堂举办圣餐会壮观庄严的景象。“我们简直不知道,”他们马不停蹄地回报弗拉基米尔说,“自己到底是在天堂还是在人间。”罗斯国的王储被说服了。一年之内,他便接受了洗礼,罗斯国正式成为东正教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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