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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晚霞绚烂(第2 / 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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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href="#A_154">注释</a>可以理解,自己的国家长年遭受伊斯兰大军的进犯,曼努埃尔二世十分厌恶用刀剑武力解决一切问题。作为一位著述颇丰的作家,他曾经著有《与波斯人的26次对话》,这本书记录了他与穆斯林对手所进行的论战。2006年,教皇本笃十六世曾经引用这部书中的文字,声称有信仰之人绝不容许暴力。讽刺的是,这次演说成了中东地区争端的导火索,并导致众多教堂遭到毁坏,以及无数人流血牺牲。​

<a href="#A_149">注释</a>然而这一次十分讽刺的是,加冕所使用的是伪造的玻璃皇冠,因为约翰陷入赤贫的前任显然将真品带到了威尼斯。​

足够讽刺的是,米海尔八世对君士坦丁堡的再次征服反而加速了城市衰亡的速度。一旦夺回了自己的都城,拜占庭领导者们的注意力立刻便转回了西欧大陆。这些目光短浅的皇帝一门心思夺取这些举足轻重的城市,却忽略了重要的小亚细亚,因此该地区的力量制衡很快便发生了剧变。公元1258年,蒙古对巴格达的洗劫已经彻底削弱了塞尔柱突厥人的力量,大批突厥人拥入,填补了当地的人口真空。<a href="#B_147" id="A_147">[注]</a>其中有一支部落,他们的伟大首领名为奥斯曼,他将数个部落联合起来,侵入了拜占庭的领土。称自己的士兵为“加齐”(Gazi)战士,意为“上帝之剑”。奥斯曼发动了一场圣战,目标直指君士坦丁堡。安纳托利亚的拜占庭人惊恐万分,随着大军的到来纷纷逃离故土,突厥人占据了他们的土地,希腊在小亚细亚的根基就此几近灭绝。在短暂的抗争之后,古代城市以弗所陷落,奥斯曼的军队——如今他们自称为土耳其帝国——将不堪一击的敌军彻底击溃。在奥斯曼的儿子奥尔汗的带领下,大军攻占了布尔萨,到达丝绸之路的最西端,越过金角湾,此后尼西亚和尼科美底亚也遭遇了相同的命运。很快,帝国在亚洲的领土仅剩下费拉德尔菲亚和黑海岸边遥远偏僻的特拉布宗。奥斯曼土耳其战士如今伫立在普罗庞戚斯的水边,远远眺望传说中的君士坦丁堡高悬在教堂和宫殿顶端飞扬的旗帜。这座传说中的都城几乎已经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他们如今所需要的不过是一条前进的道路。

<a href="#A_150">注释</a>在欧洲,黑死病正如它可怕的名字一样,带走了大约三分之一人口的生命,但奥斯曼帝国因为远离人口密集的大城市,很大程度上得以幸免。​

大体而言,这些先进的物理、天文和数学领域与日益发展壮大的拜占庭宗教神学世界能够和平共处,不过偶然也会导致局势趋于紧张。14世纪著名的学者乔治·普莱桑用赞美诗来赞誉奥利匹斯诸神,甚至建议复兴古代异教。<a href="#B_146" id="A_146">[注]</a>这显然会严重影响科学的名声,并且印证当时的某些怀疑论调,即某些领域的过度研究将削弱社会道德的核心,然而在一般情况下,拜占庭社会始终对新思潮抱有十分开放的态度。这种精神在都城的装饰和新式建筑上体现得尤为显著。或许衰弱的帝国已经无力建造像圣索非亚大教堂那样规模惊人的杰作,或者至少重现马其顿王朝的一半水准,既然无法重拾辉煌,拜占庭的建筑风格开始逐渐向创意独特的方向转变。在君士坦丁堡,一名家财万贯的权贵狄奥多尔·梅托齐特斯出资装饰柯拉修道院教堂,在教堂内部装点精美的壁画和夺人眼球的马赛克装饰,摒弃了曾经帝国建筑艺术的固定模式,全新的风格直到今天依然以它留名青史的艺术之美令人神往。奥斯曼土耳其人的阴影或许曾经笼罩这座城市,但即便是国家灭亡的威胁也未能动摇拜占庭帝国的精神根基。

<a href="#A_151">注释</a>罗杰·克劳利,《1453》(纽约:亥伯龙出版社,2005)。​

随着教会不可避免地陷入分裂,民众爆发激烈抗议,所有人的命运如今都寄托在了十字军一方。十字军由匈牙利国王拉斯洛率领,杰出的特兰西瓦尼亚将领亚诺什·匈雅提带兵,于1443年出发,大举进军保加利亚,并且在几个月内就征服了整个国家。穆拉德二世对基督教敌人的联合进攻感到十分震惊,他提出如果十字军撤兵,将允诺双方十年的休战期。军中的塞尔维亚分遣队接受了这个条件,返回自己的国家,但剩余人为教皇的动员所鼓舞,继续前进至黑海沿岸。在小城市瓦尔纳,他们发现愤怒的苏丹正率领三倍于己方的大军严阵以待。土耳其人在十字军最初的攻势下溃败,但在试图俘虏逃走的穆拉德时,灾难降临了,国王拉斯洛不幸战死。十字军瞬间陷入了恐慌,在几小时之内,基督教军队便几乎全军覆没。

皇帝和外交官员只能选择离开,到欧洲去乞求帮助,但只有教皇对此饶有兴趣,并且再一次提出了同样的条件。东方和西方的教会必须合并,东正教也必须臣服于罗马教廷的权力之下。这个提议无疑是再一次的老生常谈,但君士坦丁堡人民对此的反对态度也同样坚定。然而,约翰五世已经彻底走投无路,只能再一次接受了这个挑战。公元1369年,他在圣彼得大教堂的阶梯上双膝下跪,向教皇的至高权威臣服,正式归附于天主教廷。

匈牙利摄政王亚诺什·匈雅提重新整顿军队,令土耳其苏丹在接下来的几年中都疲于奔命,然而到了1448年,他的军队彻底被击垮了。约翰八世从君士坦丁堡眺望着这一切,心中痛悔不已,他曾经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来自西方的协助上,但如今西方的力量已经彻底崩溃了。帝国上下因为他签订的协议而民怨沸腾,导致他自己的皇权力量大幅削弱,在分离教会的问题上也未有建树。如今约翰八世遭到近乎灭顶的打击,陷入了崩溃绝望中,他感到了死亡的降临,但最终的屈辱还未到来。随着苏丹的回归,皇帝被迫前来会见穆拉德二世,并且祝贺他的胜利,而奥斯曼帝国的胜利最终决定了君士坦丁堡的命运。11年之后,约翰八世的人生走到了尽头。

土耳其埃米尔对他的目标从未有过动摇。他将奥斯曼帝国的都城转移到欧洲,并将一部分阿德里安堡的人民卖作奴隶,土耳其血统在此扎根,取代了原本的平衡。色雷斯剩余人口的命运也大同小异,随着大部分人口被迁移到安纳托利亚,土耳其移民开始大规模迁居至此。奥斯曼人的大潮不可抵挡,整个都城萦绕着一种浓重的悲观氛围。“土耳其人迅速扩张……”其中一人写道,“……好像大海的浪潮……从未停歇,无休无止。”<a href="#B_151" id="A_151">[注]</a>

<a href="#A_146">注释</a>他也曾提出阻止通奸行为的方法,迫使那些有罪的女性像妓女一样遭人唾弃(但却没有针对涉及通奸的男性的惩罚),他提出那些被指控强奸的男人应该被火刑处死。​

在拜占庭历史上,近两个世纪以来大部分时间里所发生的事情都不会让读者感到多么愉快。众多无足轻重的皇帝在愈加衰败的大背景下,一边因为国家内部的种种动乱焦头烂额,一边还要面临国家的逐步分裂,曾经疆域广阔的伟大帝国逐渐失去了众多属地,仅剩最初的拜占庭苦苦挣扎。然而其中也有个别时刻闪现出了伟大的光辉,少数勇敢坚定的伟人、真正的政治奇才站出来抵抗不可逆转的历史趋势,虽然他们内心对最终面对的命运再清楚不过。随着帝国的领域逐渐缩小,文化却趋于繁荣,在艺术、建筑和科技领域都取得了辉煌的成就,这一切仿佛是拜占庭帝国意识到了自己即将归于寂灭的命运,因此不顾一切地发出了最后也是最振聋发聩的呐喊。当时的医疗系统发达,帝国兴建了大批医院,不论男女都可以担任医务人员,年轻的医学学生也可以通过解剖尸体学习人体的结构。拜占庭的天文学家已经提出世界是一个圆形的球体,并时常举办研讨会讨论光速大于声速的科学现象。

<a href="#A_152">注释</a>对后人而言十分幸运的是,关于自己游历拜占庭失去的心脏地带的旅途,皇帝留下了大量生动的记载。​

——维吉提乌斯

<a href="#A_153">注释</a>一些同时代的记载表明,蒙古可汗对巴耶济德表现出了应有的尊敬态度——或者至少没有做出把对方关进笼子这样侮辱性的行为——也有人大肆描写苏丹所受到的屈辱,对所有细节都不遗余力地详尽描写。无论如何,“跛子”帖木儿并没有过分利用奥斯曼帝国,对他们的苏丹加以辱骂虐待不过因为他本性如此罢了。​

欲求和平,必先备战。

对于拜占庭色雷斯的人民而言,这种混乱、悲惨的生活中唯一的安慰便是土耳其人只是发动了一场突袭,并未打算在此定居。每年冬天,劫掠成性的奥斯曼人都要取道博斯普鲁斯海峡,回到他们在亚洲的心脏地带,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农民可以得到暂时的安宁。然而即便是如此短暂的和平,在1354年也彻底化作泡影。3月2日清晨,一场巨大的地震让加里波利的城墙轰然倒塌,整个城市化为一堆碎砖乱石。土耳其人将之视为来自上帝的旨意,再次大肆入侵,率领大批妇女儿童迁来此地,当地少数未能及时逃离的拜占庭人被彻底驱逐出了家园。皇帝走投无路,只能赠予对方一大笔金钱,让他们离开此处,但他们的埃米尔却回答,因为真主安拉赐予他们这座城市,离开便是对真主不敬的表现。奥斯曼人从此建立了他们在欧洲大陆的第一个立足之地,并彻底打消了离开的念头。圣战主义者从亚洲大批涌现,衰弱颓败的色雷斯很快沦陷,成为大军进攻的牺牲品。在1359年一次探索性的进军之后,奥斯曼人认为君士坦丁堡鞭长莫及,他们只不过是在周围作战,难以达成目标。3年后,阿德里安堡陷落,东部基督教世界的都城从此陷入伊斯兰世界的包围圈。

<a href="#A_147">注释</a>作为穆斯林,蒙古领主不希望沾染穆罕默德继承人的鲜血,因此他将俘虏的哈里发捆绑在一张地毯里卷起来,然后让马匹将他践踏至死。入侵者随即在此落脚,并将城市彻底洗劫。根据传闻,规模宏大的图书馆中的诸多书籍被投入了底格里斯河,因此河水被用来书写的墨水彻底染黑,六个月之后墨色才完全消失。这个故事显然有夸张之嫌,但巴格达从此再未恢复曾经的繁荣。​

坎塔库泽努斯遭遇失败,只得邀请土耳其人进入欧洲,希望借助他们的力量夺取君士坦丁堡。双方的合作确实为坎塔库泽努斯赢得了皇冠,却为欧洲带来了灾难性的影响,起初小规模的奥斯曼土耳其士兵很快便发展为规模空前的巨大洪流。<a href="#B_149" id="A_149">[注]</a>随着土耳其人穿过赫勒斯滂海峡,大举洗劫色雷斯,黑死病的阴霾在消失6个世纪之后卷土重来,笼罩着整个君士坦丁堡,除了战争带来的恐惧,疾病的威胁也在这里肆虐。这种病毒通过跳蚤和老鼠携带传播,根据一项十分可怕的统计——黑死病几乎夺去了90%人口的生命。<a href="#B_150" id="A_150">[注]</a>

<a href="#A_148">注释</a>穷人阶级通常在这一点上对富裕阶级展开抨击。通过在当时社会十分少见的政策——贫富间的跨阶级通婚(这项政策招致诸多非议),有人认为这样便能消灭贫困,形成共享财富的乌托邦社会。​

然而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最终为敌人开辟前进道路的居然是拜占庭人自己。他们显然更乐于为争夺帝国四分五裂的领土掀起内斗,而不是在外敌巨大威胁之下保卫国家。1347年,拜占庭爆发了某种意义上的阶级战争。一名名为约翰·坎塔库泽努斯的反叛贵族试图夺取皇位,当时的统治者对此的回应是发动一场舆论战争,将约翰描述为叛乱分子——这也是特权阶级扰乱国家统治的典型表现。<a href="#B_148" id="A_148">[注]</a>帝国上下各个城市愤怒的人民驱逐了他的军队。阿德里安堡的市民几乎将法国大革命提前了4个多世纪,他们屠杀了能够遇到的每一名贵族,并成立了自己的公社组织统治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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