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母和我的书（第2 / 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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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意味着我失去的是三十几本小人书，而母亲失去的是被极端轻蔑了的尊严。一个自尊的女人的尊严。
“妈……”
我想我不能再对母亲说——“妈，我们回家吧！”
我大声说出了母亲的名字。
母亲不看他，不回答，望着远处的什么。
“那儿！”
“嗨，我说你们想睡在这儿呀？”
头朝着最里边的一个角落一指。
“你找谁？”
他笑了，从衣兜里掏出三本小人书扔给我，咕哝道：“哟哈，还跟我来这一套……”
一个用竹篾子拍打毡絮的老头对我大声嚷，却没停止拍打。
母亲这才抬起头来，仰望着“葛列高里”，清清楚楚地说：“缺三本《水浒传》。”
那毛茸茸的褐色的老头像一只老雄猿。
终于“葛列高里”又走出来了。
我穿过一排排缝纫机，走到那个角落，看见一个极其瘦弱的毛茸茸的褐色的脊背弯曲着，头凑近在缝纫机板上。周围几只灯泡的热量烤着我的脸。
几位警察走出来了，依然并不注意我们，纷纷骑上自行车回家去了。
“妈……”
我不能够那样说……
我数了一遍，告诉母亲：“缺三本《水浒传》。”
“找我妈！”
母亲低声对我说：“数数。”语调很平静。
“你妈是谁？”
“给你们吧！……”“葛列高里”将我的小人书连同书包扔在我怀里。